他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猎猎狂舞,周身空气因这恐怖的能量外泄而被挤压、扭曲,光线穿过都产生了细微的折射。
旁边,那棵见证了不知多少岁月、需五人方能合抱的千年古松,首当其冲!
树干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沧桑的年轮还清晰可见。
然而在这股无形却磅礴的灵力冲击扫过的瞬间,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脆响。
并非是从中段拦腰折断,而是从最根基的树根处,直接寸寸崩裂、粉碎!
巨大的树身带着漫天飞扬的木屑和断裂的枝桠,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抛出,倒飞着砸向不远处的山壁。
“嘭”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震起漫天烟尘与碎石。
白煞足尖在原地轻轻一点,看似随意,脚下岩石却已悄然化为齑粉。
他整个人便如一只轻盈的纸鸢,又似毫无重量的鬼魅,倏然腾空而起!
月白色的长袍在狂风中彻底舒展,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
偶尔袍袖翻飞间,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深褐色、如同老树树皮般的皱纹,昭示着岁月的痕迹。
可偏偏,那双眼睛——瞳孔是如同冷血动物般的狭长竖瞳,泛着毫无感情的、冷冽的金色光芒。
扫视之间,竟让被他目光触及的空气都仿佛要凝固起来!
这张沟壑纵横、写满沧桑的脸,配上那一头如雪般刺眼的白发,本应属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此刻却展现出了能凌空而立、引动天地之威的强者姿态!
这强烈的反差,只说明一件事:这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月,修为深不可测的老怪物!
他悬浮在半空,与刚刚挣扎着爬起、狼狈不堪的黑煞并肩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面色依旧平静的吴天。
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以及浸入骨髓的冷傲:
“吴天,啧啧,真是想不到啊。看你骨龄,不过区区十几载春秋,竟能摸到合体境四重的门槛。虽说你此刻丹田气息虚浮紊乱,乍一看与那炼气境的小辈无异,可这等藏头露尾、刻意隐藏修为波动的秘法,莫非是想扮猪吃虎,蒙混过关,寻机逃命不成?”
话音到此,微微一顿,他周身那原本就强大的灵力波动,陡然又强盛了数分,如同实质般的压力重重压下!
话锋也随之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不过,那又怎样?!你不过是初入四重境界,根基未稳的毛头小子!而老夫,在此境界已沉淀淬炼了整整十年!百年征战,尸山血海,老夫从中爬出来的次数,比你吃过的灵米还多!”
“你一个年方十八的娃娃,也配与老夫抗衡?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更何况,如今我与黑煞联手,阴阳互补,煞气倍增,你连半分胜算都没有!识相的,就立刻自裁谢罪,还能留个全尸,免得等会儿动起手来,形神俱灭,悔之晚矣!”
“啪!”
他最后一个“矣”字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一声清脆无比、响亮异常的巴掌声,如同九天惊雷般悍然炸响,硬生生压过了他所有的狠话与威胁!
在场所有人,包括黑白双煞在内,只觉眼前猛地一花!
吴天的身影竟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任何灵力剧烈波动的征兆,没有施展身法前的蓄力动作,仿佛他本身就融入了风中。
再出现时,他已赫然紧贴在悬浮于半空的白煞身前!
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抬手的,只看到白煞那张原本布满傲然与冷厉的老脸,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瞬间扭曲、变形,猛地偏向一侧!
那淡白色的长袍被这一巴掌所裹挟的恐怖气劲狠狠掀起,向后疯狂飘荡,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