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在码头现身并“清理”掉海底异常目标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日本分部和卡塞尔学院本部之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消息通过最高加密频道传回卡塞尔学院本部时,正值深夜。
然而,不到半小时,昂热的专机便已从芝加哥机场紧急起飞,以最高航速划破夜空,直扑东京。
这位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老人,此刻坐在机舱内,指间夹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眼眸中没有任何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的锐利寒光。
他面前的平板屏幕上,反复播放着由源稚生紧急传送回来的、码头监控探头拍下的那段模糊影像——江南的出现,那轻描淡写的抬手,以及声纳信号瞬间的彻底消失。
“墓志铭……”昂热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意识到,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估。
几乎在昂热专机降落于东京羽田机场的同时。
源氏重工大厦顶层,蛇岐八家秘密会议室。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八姓家主悉数到场,但主导会议的,却是端坐于上首的大家长——橘政宗。
他穿着传统的和服,面容慈祥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轻轻捻动着一串古朴的佛珠。
源稚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望着窗外东京璀璨如星海的夜景,脸色冷峻。他刚刚详细汇报了码头发生的一切。
“诸位,”橘政宗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情况已经很清楚。本部的‘S’级,不,现在应该称之为‘Ω’级目标江南,他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畴,也超出了本部……甚至整个秘党的控制能力。”
他缓缓扫视在场的每一位家主。
“他能够随意进出我们的核心区域,轻易‘抹除’我们视为威胁的目标。这意味着,蛇岐八家千年来守护的这片土地,在他的面前,可能如同不设防的庭院。”
一位家主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恐惧:“大家长,您的意思是……我们蛇岐八家,要对本部……?”
橘政宗抬起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不,不是对抗。是‘自立’。是重新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昂热校长亲自前来,表面上是处理江南事件,但谁能保证,这不是秘党借此机会,想要更深地介入、甚至接管日本事务的借口?我们不能再将蛇岐八家的未来,寄托于本部的‘仁慈’和‘判断’之上。”
“江南的出现,是危机,也是机遇。”橘政宗的声音带着蛊惑力,“他的力量,搅乱了原有的平衡。本部必然会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这给了我们……难得的空间和时间。”
“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与本部的关系,需要加快我们自己的……‘计划’。”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窗外,“白王的遗产,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蛇岐八家的辉煌,应当由我们自己亲手夺回!”
会议室内,野心与危机感交织,一种暗流开始在地下世界悄然涌动。
蛇岐八家,这头盘踞在东方的巨兽,在外部压力的刺激下,开始悄然调整姿态,露出了隐藏已久的、锋利的獠牙。
……
与此同时。
东京都厅舍,这座高达243米的双子塔摩天大楼,是东京的制高点之一。
此刻,在北大楼顶层的封闭观景台外,那通常不允许游客进入的、布满各种信号天线和避雷针的最高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