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
“将军,是我!”
赵澜天低声急喊,满头冷汗冲进来。
萧天临放下剑,淡声问:“怎么了?”
赵澜天喘了一口气,用力压低声音:
“有人闯进宫禁了。宫中侍卫调动突然混乱,是被人故意引开的。我怀疑……有人准备借夜行刺!”
萧天临眸光瞬间冷如霜铁。
“对象是我?”
“八成。”赵澜天咬牙,“将军在偏殿住下没多久消息就泄露出去,这地方结构复杂,最适合暗杀。”
萧天临站起身,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敌人数目?”
“目前不详。”
萧天临淡声:“不必详。”
——只要能来刺杀他的,不会是无名之辈。
正说着,偏殿外忽然亮起一点火光——
不是灯,是信号。
紧接着,数道身影从屋脊上掠过,快速逼近。
赵澜天大骇:“将军,是宫中暗卫!动作极快,方向直冲这里!”
萧天临握剑,低声道:
“来得正好。”
下一瞬,偏殿外骤然响起暗器破风声。
赵澜天猛地推开萧天临:“将军小心!”
数枚细如银针的暗器钉在殿门上,木屑四散,深深陷入门板。
若方才萧天临毫无防范,早已身中数针。
紧接着,五名身着夜行衣的刺客跳入殿院,身法诡异,脚步轻得仿佛贴着风而行。
领头者低声冷笑:
“萧将军,得罪了。你功高震主,今夜……是你最后一夜。”
赵澜天怒吼:“什么东西敢在王宫撒野!?”
刺客首领冷道:“奉命行事。”
萧天临抬起长剑,目光沉静:
“奉谁的命?”
刺客却不再回答。
下一瞬,五人齐攻,身形如鬼魅,刹那间便将偏殿化为杀戮之局。
赵澜天高声道:“将军,我来挡两个!”
萧天临冷然:“不,你守门口。一个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真正应该逃不得的,不是刺客。
而是刺客背后的人。
赵澜天瞬间明白,自断退路,封死消息,是将军最擅长的战场判断。
刺客五人攻势如潮,但萧天临的剑光更快。
“锵——!”
一声清啸,剑锋划破夜色,一名刺客的喉间立刻被利刃割开,倒在血泊中。
其他四人心中震骇,却不退反进,显然死命是早已决定的。
战斗短促,却极为凶险。
几息之间,萧天临的袖角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
赵澜天怒吼:“将军!”
萧天临沉声:“我无事。”
最后一名刺客倒下时,偏殿外的廊道仍旧死寂无声。
赵澜天喘着粗气:“将军……这五个刺客的身法,不像一般人。”
萧天临蹲下查看尸体,目光凝重:
“是王宫的影卫。”
赵澜天瞪大了眼:“影卫?那不是只听王上调遣的吗?怎会——”
萧天临缓缓握紧拳。
“除非——有人用了王上的令牌。”
赵澜天倒吸口凉气:“这是……谋逆!?还是要陷害王上?”
萧天临站起身,望向宫墙深处灯火微弱的方向:
“不。”
“这是——在逼我站队。”
赵澜天呼吸一紧:“刘仲?还是那群反对将军的老臣?”
萧天临眯起眼,语气冷如利刃:
“谁都可能。宫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这一夜的杀局,看似冲他而来,其实更像是一道试探——
探他反应、探他态度、探他底线。
也探,他会不会被激怒,做出足以被定罪的冲动行为。
萧天临忽然低声道:
“澜天,把刺客的尸体清理掉。”
“然后——”
他转身,看向更深处的宫道。
“带我去见刘仲。”
赵澜天一惊:“将军现在就去?刚有人刺杀——”
萧天临淡淡一笑,却寒意逼人:
“所以更要去。”
“他若不知道这件事,我要他知道。”
“他若知道,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夜风再次吹过偏殿,灯火摇动如溺水的眼。
萧天临踏出去的那一步,仿佛是踏进了更巨大的风暴。
王城的黑暗深处,有更多双眼睛在注视。
而权力的蛛网——
正在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