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女儿!求求你们,放开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土匪正满脸淫笑地拉扯着队伍里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试图将她拖离人群。那妇人死死护着怀里吓傻了的孩子,哭喊着挣扎,她的丈夫——一个瘦弱的男子,想上前阻拦,却被另一个土匪一脚踹翻在地。
陈远队伍里的人顿时骚动起来,人人面露愤慨,手握向了武器。赵铁柱更是腾地站起,目眦欲裂。
张彪眉头一皱,骂道:“王老五,你他娘的又管不住裤裆!给老子滚回来!”
那个叫王老五的土匪悻悻地松开手,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妈的,摸一下怎么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妇人抱着孩子,扑到丈夫身边,一家三口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如同风雨中无助的雏鸟。
这一幕,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刚刚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幸存者头上。这就是黑云寨的“规矩”——弱肉强食。
陈远缓缓站起身。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如果连自己队伍里的妇孺都保护不了,他刚刚建立的威信将瞬间崩塌,队伍的人心也会立刻散掉。
他看向张彪,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张头领,这,也是寨子的规矩吗?”
张彪脸上有些挂不住,狠狠瞪了王老五一眼,然后对陈远道:“陈兄弟别介意,底下兄弟不懂事,我已经骂过了。”他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
陈远却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看着张彪:“张头领,我们这些人,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下来,靠的就是互相扶持,不丢下任何一个。如果寨子的规矩是任由兄弟欺凌弱小,那请恕陈某难以从命。我们宁愿继续在外面搏一条生路。”
他的话,掷地有声。他身后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紧紧靠在一起,虽然恐惧,但眼神里却多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决绝。就连被踹倒的那个瘦弱男子,也挣扎着爬起,站在了陈远身后。
张彪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陈远如此强硬,更没想到这群看似乌合之众的流民,凝聚力竟如此之强。强行镇压?对方有兵器,而且刚刚证明过战斗力,就算能吃掉,自己也要崩掉几颗牙。放任他们离开?到嘴的肥肉,尤其是陈远这个明显是个人才的家伙,他实在舍不得。
营地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无比,双方人马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张彪盯着陈远看了半晌,眼神变幻,最终,他脸上的阴沉忽然化开,再次露出了那种豪爽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
“好!有义气!是条好汉!我张彪就欣赏你这样的!”他大手一挥,“行!我跟你保证,只要我张彪在,绝不会再有人动你们的人!这下,总可以放心了吧?”
张彪的承诺暂时化解了冲突,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并未完全消散。王老五等人悻悻的目光,以及其他土匪若有所思的神情,都表明事情远未结束。
陈远凭借果断和团结,为自己一行人争取到了暂时的尊严和安全。然而,这只是第一步。他们即将跟随张彪,前往那座传闻中的匪巢——黑云寨。
那里是龙潭虎穴,还是乱世中的避风港?张彪的承诺有几分可信?面对寨中更复杂的势力纠葛和更严酷的生存法则,陈远这支小小的队伍,又将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