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远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我有三个条件!”
“寨主请讲。”
“第一,我需要晋军立刻提供一批急需的军械物资,清单在此,五日内必须运到黑云寨附近,我自会派人接应!”陈远递过一张早就拟好的清单,上面罗列了箭簇、牛皮、生铁、药材等物。
赵青接过清单,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但最终还是点头:“可以,我即刻传书,尽力筹措。”
“第二,”陈远目光锐利,“我需要赵先生以晋军招讨使的名义,修书一封,派人立刻送往小王庄,交给王扒皮!”
“给王扒皮?”赵青一愣。
“信中只需写明,”陈远冷笑,“晋军已知其勾结契丹、图谋不轨之行径。若其迷途知返,立刻断绝与契丹往来,并向我黑云寨提供契丹军情,过往之事,晋军可既往不咎。若其执迷不悟,继续为虎作伥,待晋军击破契丹之日,便是他小王庄灰飞烟灭之时!落款,用你的印信!”
赵青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陈远的意图!这是要打草惊蛇,更是要借晋军的虎皮,逼王扒皮在契丹和晋国之间做出选择!无论王扒皮如何反应,都将打破眼下脆弱的平衡,甚至可能引发契丹人对王扒皮的猜忌!
“陈寨主,此计……是否太过行险?”赵青有些犹豫。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陈远语气不容置疑,“赵先生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承担,那合作之事,就此作罢!我黑云寨自寻生路便是!”
赵青看着陈远决绝的眼神,知道此事没有转圜余地,一咬牙:“好!我写!”
信,由一名机灵的猎户带着,趁夜潜出山寨,送往小王庄。
陈远的第三个条件,则是对赵青本人说的:“这十日之内,还请赵先生留在寨中,一是方便联络,二是……也让我等弟兄,安心。”
赵青苦笑,知道这是人质,但也只能答应。
次日午后,派往小王庄的猎户带回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王扒皮接到信后,吓得面无人色,在庄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契丹那百人骑兵队在庄内停留了不到半日,便怒气冲冲地离开,返回了落马坡大营,据说带队的那颜(贵族)在庄内与王扒皮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陈远的“驱虎吞狼”之计,初见成效!那封信,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契丹与王扒皮原本就并不牢固的同盟关系中!
然而,没等陈远稍稍放松,傍晚时分,负责监视契丹大营的哨探,发回了最紧急的军情——
契丹大营营门大开!约两百下马的重甲步兵,在数十骑兵的掩护下,推着连夜赶制出来的简陋攻城槌和盾车,浩浩荡荡,直扑黑云寨而来!
真正的考验,终于开始了!
契丹人不再等待,也不再玩弄阴谋,他们选择了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强攻!是因为与王扒皮的合作破裂,失去了内应和向导?还是因为晋国那边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尽快拔掉黑云寨这颗钉子?
面对装备精良、人数占优的契丹精锐步兵,黑云寨这仓促构建的防线,能否顶住这第一波,也是最凶险的一波冲击?陈远手中那尚未完全成功的“火龙”,又能在这场血战中,发挥出怎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