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军中,劫后余生的将士们看着那焦坑和玉玺,心情复杂。石重贵曾是他们需要警惕和对抗的朝廷代表,但此刻,他用自己的死,为所有人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陈远缓缓站起身,拔起监天令,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到那深坑边缘,低头看着那枚静静躺着的、失去了所有光泽的玉玺。入手,不再是刺骨的冰寒,而是一种……死寂的沉重。里面的“律令之核”似乎彻底沉寂了,或者说,在刚才那场献祭般的爆发中,其内部结构已被彻底破坏。
他弯腰,将其拾起,放入怀中。此物关系重大,绝不能留在这里。
“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暂缓之际,那遭受重创的归墟巨舰,猛地发出了更加愤怒、更加刺耳的嗡鸣!舰体表面那些紊乱的“眼窥漩涡”图案,以更快的速度旋转起来,墨绿色的力场再次凝聚,虽然比之前黯淡了一些,却更加凝练,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疯狂!
舰体底部,那些粗大的金属触须更加深入地扎入大地,疯狂抽取着地脉能量,甚至不顾对地脉本身造成的永久性损伤!舰体侧壁,更多、更大的蜂巢状孔洞打开,数以百计的扭曲飞行器如同蝗虫般蜂拥而出!而巨舰那庞大的主体,也开始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向着幽州城的方向,**移动**了!
它没有被击退!反而被彻底激怒,要不顾一切地摧毁眼前的一切!
符彦卿猛地抬起头,独目中燃烧着决死的火焰,他一把抓起马槊,翻身上马,对着残余的部下,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幽州!——”
“死战!!”残存的边军将士发出震天的回应,再次集结起稀疏的阵型。
陈远看着那再次压来的、更加恐怖的毁灭阴影,又感受着地底幽州鼎灵那因为巨舰疯狂抽取地脉而再次急速衰弱的波动,心中一片冰冷。
石重贵的牺牲,只是争取到了片刻的时间。
真正的毁灭,才刚刚开始。
而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他怀中的监天令,以及那枚沉寂的玉玺,几乎同时,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截然不同的感应——
那感应,并非来自地底,也非来自眼前的巨舰,而是来自……**东南方向**,来自那**波涛万里的大海**深处!
仿佛有什么东西,与这监天令,与这破损的玉玺,产生了跨越遥远距离的、宿命般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