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死,或许,能告诉我们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就在他们对话的这短短几秒钟里,那个“疯兵”,已经再一次,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向了那面绝望的墙壁!
“咚!”
“咚!”
“咚!”
一次,又一次。
那沉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如同死神的钟摆,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之上。
他的额头,早已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混杂着灰白的脑浆,顺着他那张因为极致的痛苦与癫狂而彻底扭曲的脸,缓缓流下。
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他的嘴里,依旧在执着地,嘶吼着那句,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执念的话语。
“它在叫我……就在里面……马上……马上就出去了……”
终于。
在最后一次,用尽了全身力气的、猛烈的撞击之后。
他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破败的麻袋一般,瘫软了下去,背靠着那面被鲜血染红的墙壁,缓缓地,滑倒在地。
他那双赤红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前方。
彻底,没了声息。
整个站台,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面墙壁,没有任何的变化。
依旧冰冷,依旧坚硬,依旧,充满了永恒的、令人绝望的死寂。
另一名幸存者,看着自己同伴那惨不忍睹的尸体,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地,崩断了。
他没有尖叫,没有嘶吼,只是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双膝之间,发出了如同幼兽般、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梁辰缓缓地,走到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旁。
他伸出手,指着那面冰冷的、沾满了鲜血的墙壁,转过身,看着剩下的、依旧处在巨大震撼之中的陈东和戚月,用一种无比平静的、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
“看到了吗?”
“被动地、疯狂地、向后寻求出路,结果,就是死亡,和虚无。”
“墙的后面,什么都没有。”
“出路,不在那里。”
他的话,结合着眼前这血淋淋的、充满了冲击力的现实,拥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根本无法被反驳的说服力。
他用一个人的死亡,彻底地,击碎了所有人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关于“等待救援”或是“寻找出口”的幻想。
他用生命证明了,向后看,是绝路。
所以,我们只能向前。
戚月和陈东的目光,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与不忍之后,最终,都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决绝与信任的坚定。
他们,不约而同地,全部聚焦在了梁辰的身上,等待着他,宣布那个唯一的、也是最疯狂的计划。
梁辰的目光,缓缓地,从那具可悲的尸体上移开,转向了那列静静停靠在铁轨上、如同匍匐在深渊中的、沉默的钢铁巨兽。
他的语气,平静,而决绝。
“唯一的变量,只有它。”
“我们要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