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蔓延，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在那条“目击”帖子出现的短短一个小时内。
东江市的各大社交平台、本地论坛、甚至是大学城的聊天群里，关于“瘦长鬼影”的话题，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疯狂地涌现出来。
“城南公园深夜惊现无面鬼影，有图有真相！”
“我邻居家的狗对着空地叫了一整晚，绝对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深夜外卖小哥亲身经历，在废弃工厂区，被神秘黑影跟踪……”
越来越多的人，宣称自己，成为了“目击者”。
他们上传的照片和视频，无一例外，都极其模糊、充满了噪点，或者干脆就是角度刁钻的随手抓拍。
没有任何一张，能够清晰地，证明那个“高瘦黑影”的存在。
然而，正是这种无法被证伪的模糊性，反而给了所有看到这些信息的人，一个巨大无比的、可以自由发挥的想象空间。
和一种，可以参与其中的、诡异的集体狂欢。
人们在恐惧，同时，也在享受着这种恐惧。
陈东的电脑上，数据监控软件，已经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代表着相关话题热度的曲线，正在以一种，近乎于垂直的角度，呈指数级疯狂增长。
公寓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团队四人，围坐在茶几旁，召开了一场，紧急作战会议。
“这些所谓的‘目击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在胡说八道。”
高强看着屏幕上那些，越来越离谱的帖子，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们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就是一群，在网上跟风找刺激的蠢货！”
“不，你说对了一半。”
梁辰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们的确，什么都没看见。他们的‘目击’本身，就是被那个传说感染之后，大脑皮层产生的、一种集体性的心理幻觉。”
他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当足够多的人，开始相信并传播这个幻觉时，幻觉本身，就会在这些海量的、集体性的信念浇灌下，获得扭曲现实的、真正的力量！”
“就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众筹。”
梁辰用了一个，最通俗易懂的比喻。
“每一个相信并传播它的人，都在为它的诞生，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念力’。当这份‘念力’积累到某个临界点时，这个虚构出来的怪物，就会真的，从所有人的想象中，走到现实里来！”
戚月听完梁辰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赞同。
她立刻，为梁辰的推论，补充了更专业的理论依据。
“在神秘学和藏传佛教的领域里，有一种概念，叫做‘图帕’，或者‘思想体’。”
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