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一个全知的存在而言，这个宇宙，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未知’可言了。”
戚月的话，如同一道刺破黑暗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击中了梁辰作为“探索者”这个身份的核心与根基。
她没有去否定“全知”的价值。
她只是向梁辰揭示了获得这份“全知”所必须付出的、最惨烈的代价。
那就是“自我”的彻底消亡。
“那不是探索的终点，梁辰。”
戚月看着他震撼的眼神，声音放缓，却更加字字诛心。
“那是探索本身的‘终结’。”
“那不是成神，是成为一本被彻底写完了的、永远不会再有新篇章的书。”
“一本……连读者都不再需要的书。”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观察者”之门对于梁辰的所有诱惑。
它从根本上，否定了“飞升”对于梁辰的个人价值。
是啊，一个探索者，如果失去了探索的能力和对象，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那不是巅峰，是坟墓。
在梁辰那无比震撼、无比复杂的眼神中，戚月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没有停下。
她走得更近，近到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她抬起头，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梁辰的眼睛。
那双总是充满了智慧与冷静的、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却倒映出的全是他的身影。
她眼中的理性与锐利，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足以融化一切的柔情。
她没有替梁辰做决定。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告白的、温柔到极致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比任何宏大哲理都更加动人的话。
“我的世界，其实很小。”
“小到装不下宇宙星辰，也装不下什么万物的底层逻辑。”
“它以前，在那些枯燥的、关于古代神话符号学的文献里。”
“而现在……”
她微微踮起脚尖，让自己的眼睛，与他的眼睛，维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在你眼中。”
“梁辰，你去哪里，我的世界，就在哪里。”
这句话，没有要求，没有胁迫，甚至没有请求。
它只是一个最纯粹的陈述。
却拥有着比整个宇宙加起来还要沉重的份量。
戚月用她的智慧，为梁辰斩断了通往冰冷神座的虚幻道路。
又用她的爱，为梁辰铺就了回归温暖人间的最后台阶。
她将最终的、也是最温柔的选择权，彻底地、毫无保留地，交还到了梁辰的手中。
这一刻，高强、陈东、戚月，团队的其他三个人，都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表明了最终的立场。
现在，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梁辰一个人的肩上。
他内心最后的战场，即将迎来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