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隔着一堵墙,但一种奇妙的“并肩作战”的默契,却在无声中建立起来。
傍晚时分,侍女送来了晚餐。依旧是精致的药膳,显然是苏清雪特意吩咐的,有助于恢复精神和稳固灵魂。
陈默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和中午那份出自苏清雪之手的早餐风格迥异但同样用心的晚餐,心中微暖。
(陈默内心oS:啧,冰山老婆就是嘴硬心软。)
他安静地吃完,没有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
夜幕再次降临。
因为噬魂长老的威胁,澜月居周围的警戒等级提升到了最高,暗卫的数量增加了一倍,影叔更是亲自坐镇在院落阴影之中,气息完全收敛,如同蛰伏的猎豹。
房间里,陈默盘膝坐在床上,继续对抗着那灵魂标记带来的不适感,同时尝试更深层次地理解守护规则。
夜渐深,万籁俱寂。
或许是精神持续紧绷有些疲惫,或许是隔壁传来的、那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的冰心诀运转的波动让人安心,陈默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就在他处于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时——
咚咚……咚……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敲击声,透过墙壁,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陈默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声音来自隔壁!是苏清雪的房间!
(陈默内心oS:什么情况?暗号?求救?还是……)
他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那敲击声很轻,很有规律,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陈默心中一动,也伸出手指,在靠近隔壁的墙壁上,依葫芦画瓢地,用相同的节奏,轻轻敲击了两下作为回应。
咚咚。
隔壁的敲击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响起,这次换了一种更轻、更缓的节奏。
陈默:“???”
(陈默内心oS:这……是在用敲墙交流?冰山老婆还有这爱好?)
他尝试着再次回应,模仿着对方的节奏。
墙壁那边,苏清雪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后,一种带着些许犹豫、又有点别扭的意念,通过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规则共鸣与冰心诀的微弱联系,极其模糊地传递了过来:
【……没事?】
陈默愣住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隔壁那个清冷绝艳的少女,此刻正和他一样,侧耳贴着墙壁,脸上可能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和……笨拙。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了陈默全身,将噬魂长老带来的阴冷都驱散了不少。
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也用同样的方式,将自己的意念传递过去,带着一丝调侃:
【没事。老婆,你这是在查岗吗?】
隔壁的气息明显一滞,随即一股微弱的寒气似乎透过墙壁弥漫过来。
【……睡你的觉!】
意念中断,敲击声也彻底消失。
但陈默却能感觉到,隔壁那股冰心诀的气息,似乎……柔和了一丝?
他重新躺下,看着天花板,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
被武皇强者盯上的压力依旧存在,灵魂标记的阴冷感如影随形。
但这一刻,听着隔壁均匀的呼吸声(他脑补的),感受着那笨拙又真切的关心,陈默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陈默内心oS:噬魂长老是吧?放马过来!看是你的魂攻厉害,还是我老婆的……隔壁关心厉害!)
他闭上眼睛,这一次,睡得格外安稳。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边,苏清雪听着隔壁传来的、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紧蹙的秀眉悄然舒展,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了一抹极浅、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夜还很长,危机并未解除。
但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如同冰雪覆盖下的种子,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