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摊主今天出摊晚了些,正推着他的家伙事儿过来,看到陈洋摊前的队伍,脚步猛地一顿,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里的扇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我叼……”他喃喃自语,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这……这小白脸……真让他搞出名堂了?那破面……真有那么神?”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有难以置信,也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他捡起扇子,远远地站着,既不想靠近,又舍不得离开,就想看看这队伍能排到什么时候。
陈洋已经无暇他顾。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烹饪中,汗水顺着鬓角流下,他也顾不上擦。灶火映红了他的脸,他的眼神专注而明亮。听着食客们发出的满足的叹息和由衷的赞叹,看着脑海中系统提示不断跳动——【任务进度:8\/100】【任务进度:15\/100】【任务进度:22\/100】——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充实感充盈着他的内心。这种用双手和真心创造价值、直接获得认可的感觉,远比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撰写那些虚无缥缈的ppt要真实和痛快一万倍!
就在这忙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中,一个阴阳怪气、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
“哟嗬!还真排上队了?陈洋,行啊你,这托儿请得挺下本钱啊?按小时计费还是按碗计费?”
陈洋动作一顿,抬起头。
只见王强不知何时又来了,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悠到队伍旁边,脸上挂着那种混合着嫉妒和不信的讥诮笑容。他显然是听到了面摊排队的风声,特意过来“打假”兼找茬的。
排队的人群立刻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皱起眉头露出不悦,有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也有人认出了他就是昨天那个闹事的人,开始低声议论。
陈洋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平静地回道:“吃面欢迎,排队。找事的话,请自便。”他的语气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王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噪音源。
这种彻底的无视,反而更激怒了王强。他感觉自己的挑衅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成就感。
“排!我当然排!”王强梗着脖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他铁了心要亲自拆穿这个“骗局”,居然真的气呼呼地站到了队伍末尾,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我今天还非得尝尝你这88元的仙丹妙药!要是名不副实,看我怎么在网上曝光你!让你这破摊子彻底臭掉!”
队伍缓慢而有序地前进。王强看着前面那些食客吃完面后,一个个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满足感离开,心里愈发不屑:“演技都不错,看来没少排练!”
终于,轮到他了。
他大喇喇地往小马凳上一坐,先是掏出手机,对着面前这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条,从各个角度“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嘴里还念念有词:“存证!这都是存证!”
然后,他才拿起筷子,脸上带着一种准备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表情,仿佛不是来品尝美食,而是来进行化学实验分析。他故意用筷子在碗里扒拉了几下,挑剔地看着里面的叉烧、溏心蛋和菜心,撇了撇嘴:“卖相也就那样吧。”
最后,在周围不少尚未离开、等着看热闹的食客注视下,他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带着一种“我看你能有多好吃”的决绝姿态,猛地塞进了嘴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