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好了，陈洋特意多加了一勺精心熬制的葱油，双手递过去：“老先生，您的面。”
“多谢。”老者双手接过，走到他常坐的那个小马扎上，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他的吃相极好，没有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仪式。
吃完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等到这一波小小的客流高峰过去，陈洋得以短暂喘息，拿起毛巾擦汗时，他才缓步走上前。
“老板。”老者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力量感。
“老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陈洋放下毛巾，恭敬地问。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陈洋，目光似乎要看到他骨子里去：“老板贵姓？”
“免贵姓陈，陈洋。”
“陈师傅。”老者用了这个略显正式但充满敬意的称呼，“冒昧问一句，你这手出神入化的刀工，尤其是那文思豆腐的功夫，不知师承哪位名家？”
陈洋心中微动，这还是第一次有客人如此正式地询问他的师承。他保持着谦逊，回答道：“老先生过奖了。谈不上师承名家，主要是家里老一辈传下的一些底子，自己对着老菜谱瞎琢磨，熟能生巧罢了。”
“琢磨？”老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能琢磨到‘刀下有神，心中有韵’的地步，陈师傅，你这已不是‘巧’，而是近乎‘道’了。难得，实在难得。”
这话一出，不仅陈洋心中一震，连一旁竖着耳朵听的王强和林晓雨都暗自吃惊。这老先生，绝对是懂行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懂行！
不等陈洋回应，老者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平常，却抛出了一个重磅问题：“陈师傅，你们最近，是不是在寻摸合适的店面？”
陈洋瞳孔微缩，心中警铃微作。他们寻找店面的事，虽然不算绝密，但也仅限于他们三人小圈子和几个信得过的中介知道，这位看似普通的老者是如何得知的？
看到陈洋眼神中的警惕和疑惑，老者笑了笑，那笑容平和，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通透：“别紧张，陈师傅。我这把年纪，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看事，还算有几分准头。你这里生意红火，手艺更是登堂入室，却困于这方寸之地，风雨难避。真正的鲲鹏，岂能久居浅滩？我观你眉宇间偶有思虑，王小弟近日又常在附近街巷转悠打听，故有此一问。”
这番观察入微、合情合理的解释，稍稍打消了陈洋的疑虑，但他心中的惊讶更甚。这位老者，绝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