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这伙人,则顺势以“守护者同伴”或“外援”的身份,参与到志阳市的防御中。这样,我们不仅履行了对那位伟大母亲的承诺,保护了影寒,也为我们这群走投无路的人,找到了一处或许可以扎根、可以称之为“家”的基地。
我们成功了。齐思瞒的伪装虽然仓促,但在那种混乱的局面下,加上他本身不俗的实力和沉稳的气度,竟然成功唬住了残存的守军高层。我们这群“外来的强者”的加入,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依托志阳市残存的防御工事,与守军并肩作战,一次次击退了掠食者的疯狂进攻。最终,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掠食者潮退却了,志阳市,这颗在废土上艰难闪烁的火种,竟然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影寒,在我们所有人的共同抚养下,一天天长大。我几乎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将我所剩无几的、关于温暖和爱的记忆,都倾注在她的身上。我教她咿呀学语,扶她蹒跚学步,在她生病时彻夜不眠地守候,在她害怕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齐思瞒则扮演着严父的角色,教她识字,教她最基本的防身技巧,告诉她关于这个世界的残酷与必须坚守的勇气。我们小心翼翼地保守着关于她身世的秘密,也从未放松对她体内被封印异能的监控。日子,在志阳市的重建和影寒的成长中,似乎重新走上了一种充满艰辛却又不乏希望的轨道。
然而,我们自以为是的保护,却最终酿成了无法挽回的过错,彻底毁了影寒的前半生。
我们当初压制她的异能,是为了避免官方追查下来,因为我们能感觉到,影寒的体内存在的,也是一种源初异能,但是一个城市最多只可能诞生一名源初异能者,如果影寒也觉醒了,官方一定会追查的,再加上光明教廷的盯梢,我们一定会暴露的,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这么做。
但我们远远低估了这力量的本质。她的源初异能,是具临,更可怕的是,她的源初异能是极其罕见且极度不稳定的变种——“异变具临”。这种异能需要一个特殊的“源生体”,一个从小与她朝夕相处、情感与能量深度共鸣绑定的载体(可能是一件特殊的物品,也可能是某个拥有特定体质的生物),作为她力量的稳定锚点和疏导渠道,才能平稳地觉醒、成长和掌控。
而我们,因为无知和恐惧,在她最需要建立与“源生体”联系的幼年时期,强行封印了她的异能。这就像是在一条汹涌的江河上筑起了高坝,却没有任何泄洪渠道。这导致她后来在青春期,异能不可避免地自然觉醒时,尽管天赋绝伦,是亿中无一的源初异能者,却因为缺乏“源生体”这个关键的“钥匙”,导致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体内狂暴冲撞,难以精细控制,成长的道路几乎被彻底堵死。一个本应如星辰般璀璨的天才,因为我们当初短视的决定,变成了一个在异能道路上举步维艰、甚至被某些人暗中嘲讽为“废物”的存在。
是我们毁了她。
当真相如同冰冷的匕首,刺入我和齐思瞒的心脏时,无尽的悔恨与愧疚几乎将我们吞噬。我们不敢想象,当影寒自己通过其他渠道,或者凭借本能察觉到这个事实时,内心会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
然而,当我们终于无法承受内心的煎熬,选择在一个夜晚,向她坦白这一切,准备迎接她所有的怨恨、指责,甚至是我们应得的惩罚时,她的反应,却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灯光下,她清秀的脸上掠过震惊、茫然、深深的失落,以及一种被最亲近的人隐瞒多年的受伤。但最终,所有这些激烈的情绪,都缓缓沉淀为一种让我们心痛难当的理解与平静。她抬起头,那双酷似她母亲的眼睛,清澈而通透,看着我们,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我们的灵魂上:“我不怪你们。”
她说,她记得是我和齐叔叔将她从冰冷的废墟中抱回,记得我们省下口粮喂养她,记得我们教她认识这个世界,记得我们为了守护志阳市,守护这个由我们共同建立起来的家,付出了多少血与泪。她说,无论血脉如何,我们……就是她的家人。家人之间,或许有错误,有隐瞒,但没有真正的记恨。她没有记恨我们压制她的异能,断送了她的未来,没有怪我们扮演她的父母,让她十八年来,从未知晓亲生父母的姓名,不曾去他们的墓前献上一束花。
一切……都在她这一声平静的“不怪我们”里,仿佛被轻轻地揭过了。
可越是这样,我们越是惭愧,越是无地自容。她的宽容与理解,比任何疾风暴雨般的指责,都更让我们感受到一种钝刀割肉般的痛苦。我们疯了一样地寻找可能解决她异能问题的方法,翻阅所有能找到的古籍,求助一切可能的高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探索危险的古代遗迹,但都如同大海捞针,收效甚微。
与此同时,外部的阴影从未远离。光明教廷的势力如同蔓延的瘟疫,不断侵蚀着周边的区域。志阳市这个不肯屈服、且拥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异端”据点,早已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在教廷持续的政治孤立、经济封锁和小规模的军事摩擦下,志阳市的处境越来越艰难,物资匮乏,人心浮动。巨大的压力,再次让我们这群习惯了颠沛流离的人,萌生了逃离的念头。
就在我们秘密收拾行装,再次放弃这个倾注了我们无数心血的“家”,踏上未知且大概率更加危险的流亡之路时,一向在重大事情面前沉稳寡言的齐思瞒说话了,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还要逃到哪里去?!志阳市,是我们一手从废墟里重建起来的!这里的每一块砖瓦,都浸透着我们的汗水甚至鲜血!这里有我们死去的同伴的坟墓!有影寒!我们一次次地逃,从临江逃到这里,换来了什么?是更多同伴的倒下!是更多的遗憾和悔恨!我不想再逃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死在家里!”
他那番关于“家”的怒吼,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们心头的迷茫与懦弱。是啊,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与其在永无止境的逃亡中像丧家之犬一样卑微地死去,不如为了守护这个最后的家,这个有影寒、有彼此回忆的地方,轰轰烈烈地战死!
我们决定,不逃了。
我们回来了,但不意外的,我们被压制,完完全全的压制,甚至连选择怎么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但最后,是罗清帆!这也是后来我在封阳的口中得知的,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以精准而冷酷的战术,瞬间打乱了教廷的部署,其个人展现出的恐怖实力,更是让教廷的高层战力为之胆寒。最终,在里应外合之下,光明教廷妥协了,志阳市,再次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
我们后来才知道,罗清帆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志阳市,关注着我。这次出手,是他动用了某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关系和资源,甚至可能付出了我们无法想象的代价,才换来的这次救援。他再次救了我们,却并未停留他可能只是远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带着他的人,如同出现时一样,悄然消失在战场的硝烟之中。
生活好像再次回归了平静,但这份平静,却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光明记忆似乎在执行着一个更加庞大而危险的计划,一次的失败显然不会让他们就此罢休。更大的风暴,正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积聚着能量。
果然,在志阳市创伤未愈之时,我们遭到了光明教廷一次极其阴险的、针对的精准截杀。突围过程惨烈到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们一行人被分割、包围。
然后,在我最意想不到,也最不愿接受的时候,我最看不起的那个女人——魅姬,出手了。
魅姬,是罗清帆身边那个永远妆容精致、眼波流转、身姿摇曳的女人。在我和罗清帆分开以后,她就毫不掩饰地对罗清帆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和占有欲。
后来见面以后,我虽然不清楚她的具体身份还有和罗清帆的关系,但我厌恶她那种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股掌之间的姿态,厌恶她看我时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更厌恶她对我若有若无的挑衅。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如同水火,无法共存。
然而,就是这个我无比憎恶的女人,在教廷的伏兵即将给予我们最后一击时,以自杀式的冲锋,硬生生撕开了教廷铁桶般的包围圈,为我们打开了一条血路。为了掩护我们这几个最重要的人撤离,她赌上了性命!
她死了。死得轰轰烈烈,死得毫无悬念。
在她死之前,气息奄奄地她说着最后的、断断续续的话:“告诉……你……我……讨厌你……一直……都讨厌……但是……清帆……爱的是你……他一直……在暗中……看着你……所以……我才……保护你……”
那一刻,我握着那枚尚且带着余温的手,站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一直以来对魅姬的所有厌恶、偏见和敌意,在这句用生命诠释的遗言面前,显得那么狭隘、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她讨厌我,甚至到死都直言不讳地讨厌我,可她为了保护她深爱的男人所深爱着的女人,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愧疚,瞬间将我淹没,几乎让我窒息。而与此同时,那个消息——罗清帆一直暗中陪在我身边——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我本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最后,她死在了我的怀里,而她最后居然还是在骗我,这个家伙,她居然只是说她只是睡一觉!
我当时的心情复杂混乱到了极点。有得知罗清帆并未真正忘却旧情的些微激动,有对魅姬的无限愧疚与敬重,有对罗清帆暗中关注却不现身的深深困惑,更有对罗清帆如今所做的一切,那隐藏在冷酷背后的真相的迫切渴望。
后来,在继续撤离的途中,我被封阳截杀时,终于支撑不住,重伤昏迷过去,与齐思瞒、影寒他们也彻底失散了。
当我再次从漫长的黑暗中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弥漫着草药清香的小院里。是封阳救了我,当时我是这么以为的。
尽管彼时的他还只是被罗清帆拿捏了短板才不得不听命于罗清帆救治我的人,但不得不说,他把我照顾的很好。
在封阳这里养伤的日子里,身体上的创伤在他的精心调理下慢慢愈合,而心灵上的迷雾,也通过他的讲述,被一点点拨开。封阳告诉我,罗清帆背负着一个远超我想象的沉重使命,他似乎在“天使降临”事件中,得知了一些关乎整个人类存亡的可怕真相。他之后所做的一切,那些看似冷酷无情、众叛亲离的选择,包括解散“天道”,包括某些同伴的“牺牲”,甚至包括利用光明教廷,背后都可能有着更深层、更无奈、更痛苦的布局。他一直在与一个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更加庞大而黑暗的势力周旋,试图为人类寻找一线渺茫的生机,哪怕因此被所有人误解,背负所有的骂名,独自走在一条看不见光的道路上。
我慢慢地,试图重新去拼凑罗清帆的形象,试图去理解那个我曾经深爱、却又变得无比陌生的男人。心中的怨恨与不解,渐渐被一种复杂的、带着巨大痛惜和了悟的情绪所取代。原来,他的改变,他的冷酷,或许并非堕落,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牺牲。
伤势稍有好转,体内因为连番变故和封阳的引导而隐隐产生异动的、一直潜伏的微弱异能,似乎也活跃了一些。我从封阳那里得知了罗清帆最近可能出现的、一处位于荒废天文台的秘密联络点。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冲动驱使着我,我一定要找到他,亲口告诉他,我或许……明白了一些,也想告诉他,无论前路如何,我不愿他再独自承受。
后来,我终于告别了封阳,再次踏上路途,历尽艰辛,终于找到了彼时那处位于高山之巅、破败不堪的罗清帆。它像一颗死去的星辰,孤独地矗立在呼啸的山风中。
然而,当我怀揣着激动、忐忑与一丝久别重逢的希冀,与罗清帆成婚后的第二天。
他就走上了死亡一途,死在了影寒手中。
我再次找到了他,慢慢躺在了他的身旁,我看着罗清帆那睁开的那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惊愕,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甚至是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然后,是复杂到了极致,有歉意,有遗憾,有深深的眷恋,但最终,都化为一片虚无的空洞。
最后,我将他冰冷、失去生机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当时的影寒站在远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坚定得像两块永不融化的寒冰。她看着我,声音因为激动和痛苦而颤抖,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我的麻木:“云依姐……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魅姬老师……是她带我走进了真正的异能世界,是她教会我如何在绝境中挣扎求生,是她告诉我,女人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力量和骄傲……她,就像我的另一个母亲,给了我……您和思瞒哥之外,另一种重要的东西。”她的眼泪终于滑落,声音却更加冰冷,“他(罗清帆)……是他亲手设计了魅姬老师的死!为了他的计划,为了激化矛盾,为了引出更深的敌人,他利用了她的感情,她的忠诚,让她去送死!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我抱着罗清帆,抬头看着影寒。那一刻,仿佛有千万把刀在我心中同时搅动,痛得无法呼吸。
但是我不怪影寒。她是我养了十八年的孩子,是我一点一点,看着她从襁褓中那个脆弱的小生命,长成如今这个亭亭玉立、有着自己独立意志和是非观的少女。我是她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见证者,是她每一次欢笑与泪水的分享者,是她站在训练场上,汗水浸透衣衫却咬着牙,眼神倔强地对我说:“云依姐,我一定会赢,我会保护好大家”时的骄傲。她是我的伙伴,更是我视若己出的女儿。她为师报仇,恪守着她心中的正义与恩情,她做出了她的选择,承担了她的因果。我看着她那双盈满泪水却依旧不肯退缩的眼睛,心中涌起的,竟然是……一丝无法言喻的、为她感到的骄傲。我的女孩,真的长大了,有了挥刀的勇气,也有了承担后果的觉悟。
可我,也不能再陪她了。
罗清帆走了。这个贯穿了我大半生,爱过、怨过、不解过、最终又试图去理解的男人,以这样一种惨烈而突然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我们之间,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说上一句话。我才刚刚,在封阳的讲述中,重新拼凑出他模糊的轮廓,才刚刚下定决心要与他共同面对,可命运,却连这样一点微末的机会都不肯给予。我们那场在星光下、只有彼此承诺的婚礼,此刻回想起来,更像是一场提前举行的、悲伤的葬礼。
我舍不得他。这纷乱的人世,我早已无所留恋。孤儿院的温暖已成遥远的绝响,“天道”的辉煌化为历史的尘埃,志阳市的家园遍布伤痕,身边的伙伴寥落星散,如今,这最后一点与我生命深刻纠缠的烛火,也熄灭了。
我选择了死亡。不是懦弱的逃避,而是追随的本能。
我走了,跟着罗清帆一起走了。
而在这一切发生的早上,我像过去的无数个平常日子一样,走进厨房,系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围裙。我找出所有还能用的食材,一些晒干的野菜,一小块珍贵的熏肉,一些粗粝的面粉。我用心地和面,仔细地将熏肉切成最薄的片,将野菜细细剁碎。我生起炉火,在锅里慢慢熬煮着一锅简单的汤,蒸上了亲手做的、形状不那么完美却饱含着心意的馒头。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带着一种虚幻的、属于“家”的温暖。
我将做好的饭菜仔细地分成两份,放在托盘里,一份送到齐思瞒的房间门口(他醒来便能吃到),另一份,交给了云姝。然后,我回到厨房,就着微弱的光,拿出纸笔,写下了这封最后的信。
信很短,只有寥寥数语:
“影寒,饭菜在门外,记得趁热吃。以后,也要好好吃饭,好好活下去。齐思瞒就拜托你照顾了。——云依”
我将这封信也交给了云姝,同时嘱咐她等到影寒回来了记得把我给她准备的饭给她热一热,毕竟以后,再也不能给她做饭吃了。
很多人都来找我,阻止我,他们知道我想做什么,但我没有留下任何解释,也没有正式的告别。有些话,说出来太过沉重,不如就这样轻轻地放下,他们也只能嘴上说一说,真正的阻止,他们做不到,不离开,也是我做不到的。
最后我只是在做完了这一切后,我解下围裙,仔细叠好,放在灶台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关好那扇紧闭的房门,然后,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去往了罗清帆的身边。
山风依旧凛冽,吹动着我的衣袂和长发。
我的死亡很平静,我只是闭上眼睛,不再刻意压制体内那一直微弱潜伏、此刻却如同解除了所有束缚的异能。那并非攻击性的力量,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关乎生命本源的能量。它像一股温暖的溪流,开始从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血肉,每一丝灵魂中,缓缓地、不可逆转地溢出。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一种回归本源般的安然。点点莹白的光芒,如同夏夜的萤火,又如同初冬的细雪,从我身体的轮廓开始飘散、升腾。它们脱离了我的躯体,在空中缓缓飞舞,然后如同归家的游子,融入四周的空气,融入脚下的大地,融入这片他安息的土地。
我的意识随着能量的溢散,开始变得轻盈、模糊。感官逐渐剥离,触觉、听觉、视觉……一一远去。在最后的意识碎片中,我仿佛看到了老院长慈祥的笑容,看到了孤儿院哥哥姐姐们回头望来的、带着鼓励的眼神,看到了“天道”初建时,大家围坐在篝火旁,眼中跳动着希望的火光,看到了罗清帆在星空下,看向我时,那双盛满了星辉与温柔的眼睛……
我这一生,如同天际流云,漂泊无定,寻找着可以依托的彼岸。曾经,我以为找到了,却又在命运的洪流中一次次失去。如今,我终于可以不再漂泊,以我最本源的方式,回归这天地,与他,与这片承载了我们所有爱与痛、希望与绝望的土地,融为一体。
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在他最孤独承受一切时,未能与他并肩。也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在我们的关系里,充满了错过与无奈。
但我想,不会有人怪我的吧……院长不会,哥哥姐姐们不会,魅姬不会,齐思瞒不会,影寒……也不会。
罗清帆……他,一定会懂。
如同我懂得了他所做的一切一样。
最后一点莹白的光粒,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悄然融于无形。山巅之上,只剩下那座战场,以及永恒吹拂的、寂寞的山风。
我叫……云依。
云无所凭,所求为依的云依。
pS:抱歉,本想早点写出来的,大概是晚了点,后续书里的人物基本上都会这样介绍一遍,另外大概再有五十万字就完结了,感谢书友的支持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