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七嘴八舌，像极了一群第一次来集市的好奇旅人，把姜蕴宁团团围住。
她站在热闹的声音中，眉眼微弯，语气温和又有条理，“别急，一个个来。这里手工艺品不少，我带你们去看看，我最近去过一家百年老店，他们的货品很有特色，质量也不错。”
几人用德语交谈，在满是国人的地方，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就在姜蕴宁和几位德国专家边走边聊的时候，周围隐隐传来了几句不太友善的低语。
“啧，现在的人啊，真是会巴结外国人。”
“仗着有几分姿色，表现出一副高冷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呢。”
“这种我见多了，骨子里就是软的，一见着外国人，腰比谁都弯。”
声音不算小，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几双视线投了过来，有的好奇，有的微妙，街头的喧闹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切出了一块空白，空气骤然安静了几分。
姜蕴宁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是一群穿着时尚的本地女孩，正抱着胳膊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审视与不屑。
身边的德国人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微妙，原本热络的交谈也逐渐沉寂下来。
“怎么？有意见？”那群女孩中一人抬了抬下巴，挑衅地看向姜蕴宁，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以为带着几个外国人出来遛达就多了不起？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崇洋媚外的垃圾了。”
姜蕴宁听到这话，神色却沉了几分，目光冷静地看向那人，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压倒一切的从容：
“你嘴上喊着不稀罕外国人，眼睛却盯得紧，怕不是比我还上心？”她微微侧头，目光掠过对方一行人，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几分讥讽，“满大街都是华国人，你却能精准地锁定我们几个，眼神比谁都黏。怎么，是不是遗憾，站在他们身边的不是你？”
“你……谁稀罕！”女孩脸色涨红，语气带着几分破音的恼羞成怒。
姜蕴宁轻轻一笑，唇角微勾，神色清冷中透着几分讥讽。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与锋利，“你稀罕不稀罕，跟我无关。别拿你那点龌龊心思来揣度别人的动机。我带他们逛街，不是为了什么个人的虚荣心，而是履行我作为翻译和导游的职责。而且，我在这里做的，正是在为华国文化做最直接的展示。我们国家有太多好东西，值得被更多人看到、了解、尊重。华国文化要走出去，总得有人带头开门迎客。”
她语气一转，似乎有了更多的从容与坚定，“而你，口口声声说我崇洋媚外，只是因为我与这群德国人站在一起聊天。可你可曾想过，真正的文化自信并不是站在自己的舒适区里，对外界抱有偏见，而是能够敞开胸怀，接纳并尊重不同的文化和思想，甚至与它们交流碰撞，吸收精华，最终成就自己。”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从那群挑衅的女孩身上扫过，语气缓慢而沉稳，“你们所谓的自豪感，不能因为对别人的否定来成就自己。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不会害怕外界的目光，而是自信地展现自己的光芒。你觉得，站在这里站着指责别人，自己就更有价值了吗？这种毫无根据的偏见，正是让这个世界难以进步的根源。”
“你嘴上说不稀罕外国人，可你那眼神，分明是嫉妒，也是畏惧。怕我们在外人面前的从容和自信，衬得你不那么‘了不起’了，是不是？”
她顿了顿，目光落回那个气急败坏的女孩身上，语气微寒，
“你做不到为华国添砖加瓦，也别拖它的后腿。光靠一张嘴嚷嚷着爱国，却容不下几个外国人拍张照、买点东西，这种狭隘和浅薄，才是真正让人看不起的‘国人形象’。”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连原本渐渐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也默默退了半步。
先前那些对姜蕴宁投以不屑目光的女孩们此时也愣住了，脸上羞愧与恼怒交织，想要反驳，却无从下口。
“崇不崇洋不是靠嘴定的，是靠骨子里站得直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