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孩，爆发起来却一点不含糊。
也是，真要没点胆识，当初也不会选择读军校了。
周围的人也迅速让出一片空地，张琪和林歆连忙跟上，站到了徐然然身侧。
那四人刚想发作，怒目而视，但视线一落到几人中最高的姜蕴宁身上。
那一刻，他们全都愣住了——
她身穿一袭旗袍，站在光影之间，沉静、挺拔，如同一道从旧时光中走出的剪影，与当下浮躁的时代格格不入。
她太过出众，出众得让其他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喧哗，而她，像是某种沉默的对照——
不怒自威，不言自重。
红裙女脸色一变，还想反驳，却被徐然然毫不留情地打断：“你们靠什么站在这儿评头论足？任颖诗做不到的，你就能做？她们撑过战火，你们撑过什么？嘴比命硬，脸比墙厚。”
黑衣男冷哼一声：“我们又没否定历史，只是……”
“只是什么？”姜蕴宁终于开口，声音低冷却字字清晰，“你们只是觉得，自己站得够高，就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选择，甚至质疑别人的牺牲值不值得——对吧？”
“留下来就是为了逃避？”姜蕴宁冷冷开口，回想起他们刚才那些话，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你以为那是逃避，只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留下来之后，面对的是什么。”
她的目光如刀，语气冷到刺骨，一字一句地逼近：“你以为战争，是电影里剪出来的慢动作？你以为敌人的炮火，是小孩过家家的玩具？血是番茄酱，死人只是剧情需要？”
她声音低沉，却每个字都像砸在心上的石头，“你见过尸体和废墟连在一起，看不出哪里是人，哪里是泥？见过小孩抱着母亲尸体不肯撒手？妇孺都不放过——那才是真正的战争。他们，不是没路可走，而是明知道走下去会遍地荆棘，依然选择留下来的人。”
一时间，气氛像凝固了一样。
远处的电影海报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眼前这一幕。
红裙女脸色一沉，终于不再故作从容，眼神中掠过一丝愠怒和不甘：“我们又没说不能牺牲，牺牲要有价值……”
“如果没有他们当年的牺牲，你今天还有机会站在这儿，轻飘飘地发表这些自以为是的高论吗？”姜蕴宁淡淡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一面镜子，照出对方脸上的轻浮与浅薄。
“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是确定的。每一步都是在黑暗里摸索、在绝境中试错。你所谓的‘更好选择’，在他们眼里，可能根本不存在。”
姜蕴宁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他们当然也渴望更好的生活，可那时的华国烽火连天，支离破碎。整个国家都在生死边缘摇晃，你觉得他们还能退到哪去？去哪个‘更先进’的世界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