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纱,萤火虫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飞舞,如同散落的星屑。
路明非和绘梨衣的唇瓣紧紧相贴,笨拙而炽热,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吮交融。
那生涩的吻里混杂着泪水的咸涩、劫后余生的悸动,以及一种冲破一切隔阂的、纯粹到极致的依恋。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直到两人都感觉嘴唇被对方吮得微微发麻,甚至有些隐隐作痛,才带着浓浓的不舍,缓缓分开。
一丝晶莹的银线在分开的唇间拉长,随即断开。
绘梨衣白皙的小脸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她慌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路明非也是老脸一红,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但看着绘梨衣这副害羞的模样,心中涌起的是巨大的满足和怜惜。
他轻轻咳了一声,试图驱散一点暧昧的尴尬,但目光却更加温柔地落在绘梨衣身上。
“绘梨衣,”路明非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亲吻后的微喘,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被夜风吹乱的暗红色发丝拢到耳后,“那个……刚才那个穿小西装、特别欠揍的小屁孩,路鸣泽,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绘梨衣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未褪,但那双纯净的红眸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伤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灵动和……一点点狡黠?得益于路鸣泽解决的血统隐患,她不再需要依赖小本子。
她微微歪着头,像是在认真回忆,然后,一个清甜、带着点软糯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出来:
“一年十一个月前。”
这正是路明非入学的时候,也就是说路明非刚返回这条时间线,小魔鬼就动手了。
“哥哥不在的时候,”绘梨衣继续说,眼神清澈地看着路明非,“鸣泽就出来陪我打游戏。”
“玩《街霸》,还有《拳皇》。他打游戏很厉害,但总是让着我。”她顿了顿,补充道:“鸣泽说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绘梨衣的眼神微微黯了一下,但很快又明亮起来:“鸣泽……也告诉了我上一条时间线的故事。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绘梨衣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当时……很生气,很生气。都不想理明非了。”
路明非的心揪紧了,他能想象到当时绘梨衣知道真相后的痛苦。
“是鸣泽,”绘梨衣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带着一丝感激,“一直在劝我。他说了很多很多……”
路明非恍然大悟,这笨丫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看起来小魔鬼是真的没和她少打游戏,都知道跳出来做掩护了。
路明非忍不住“嘿嘿”低笑出声,带着洞悉一切的无奈和宠溺。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捏了捏绘梨衣柔软滑腻的脸颊,动作亲昵自然。
“傻白甜,别装了。”路明非的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温柔得要滴出水来,“让我猜猜,那个小魔鬼肯定没少说我坏话吧?他是不是一遍遍跟你说:‘我哥路明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他懦弱自私又无能,根本配不上你!’、‘你等着瞧,以后见到他,他肯定还会辜负你!’……对吧?”
绘梨衣被路明非戳穿,小脸更红了,眼神飘忽了一下,算是默认了路明非的猜测。
路明非看着她的反应,笑意更深,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对小魔鬼的“恨意”:“然后你呢?是不是每次听到他这么说,就立刻板着小脸,特别认真地反驳他:‘才不是!明非最好了!’?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他模仿着绘梨衣可能的口吻,学得惟妙惟肖。
绘梨衣被他逗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纯净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哼,不用给那个小魔鬼找补!”路明非故作凶狠状,磨了磨牙,“这笔账我记下了!等我下次见到他,我也得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挑拨离间的下场!”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路明非心里清楚,路鸣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哥哥。
路明非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柔和而郑重,看着绘梨衣的眼睛,仿佛在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唉,不过算了……谁让他是我弟弟呢?”
路明非伸手,将绘梨衣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谁让他……一直默默地照顾着我的绘梨衣呢?”
路明非感受着怀中女孩温顺的依靠,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绘梨衣,这一次,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用我的生命,用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如同熔岩般滚烫,“我会保护好我的小怪兽。谁敢伤害你,哪怕要燃烧整个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绘梨衣在他怀里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眸深深地望进路明非的眼底。
那里有悔恨,有坚定,有不顾一切的疯狂,更有对她毫无保留的爱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是全然的信任和安心。
仿佛无论路明非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做出怎样离经叛道的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跟随他。
就在这时,路明非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特殊的加密频段,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路明非眼神微凝,轻轻松开绘梨衣,拿出电话接通,并按下了免提键。
“校长?”路明非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少了几分伪装,多了几分真实的放松。
电话那头传来昂热校长那标志性的、带着英伦腔调又透着岁月沧桑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不错:“抱歉,深夜打扰我的学生,不过我感觉你的状态很不错。”
“不打扰,不打扰,状态那是相当的好。”路明非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边、好奇地听着电话的绘梨衣,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校长您那边什么时候能到日本?”
“三天后。”昂热回答得干脆利落,“我的专机将在成田机场降落。另外,”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刚和庞贝·加图索校董见过面。那个老花花公子让我替他向你转达最诚挚的歉意。”
“哦?”路明非挑了挑眉,弗罗斯特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在脑海中闪过。
“他说,让你千万别跟弗罗斯特那个‘脑子里塞满了西西里橄榄油的二傻子’一般见识。”
昂热模仿着庞贝那玩世不恭又带着点磁性的腔调,“他说有机会,他会亲自向你道歉,并且用最热情的方式表达加图索家的友谊。”
路明非嗤笑一声,对加图索家的内斗毫无兴趣:“无所谓。替我谢谢他的热情,不过道歉就免了,我不在乎。”
路明非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绘梨衣身上,加图索家的恩怨在他眼中不过是尘埃。现在说不定黑王出现都能讨一口喜酒喝,“校长,三天后见。”
“三天后见,明非。保持警惕。”昂热说完,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路明非感觉心头最后一丝阴霾也散去了。最大的心结已解,前路纵有刀山火海,他也无所畏惧。他低头看向绘梨衣,女孩正仰着小脸,安静地等着他。
路明非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浮现。他伸出手,再次将绘梨衣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又充满了温柔的邀请:
“绘梨衣,想不想……去见见我的朋友?”
路明非感受到怀里的女孩身体微微一动。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路明非的声音更柔了,带着点循循善诱,“去高天原。”
听到这个名字,绘梨衣猛地抬起头,纯净的红眸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这个名字,在她被路鸣泽唤醒的记忆里,有着特殊的意义——那个她花了一亿日元,买了十万零三百二十张花票的地方!只为把她的Sakura留下的地方!
“高……天原……”绘梨衣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羞涩,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嗯,高天原。”路明非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承诺道,脸上带着一丝促狭又无比认真的笑意,“去见见恺撒老大、楚子航师兄,还有芬格尔那个废柴,还有夏弥那个小师妹。如果有机会……”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只为她一人绽放的温柔,“这一次,我只为你一个人表演。只做绘梨衣一个人的……Sakura。”
绘梨衣深深地望着路明非,仿佛要将他的承诺刻进灵魂里。然后,她用力地、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比月光更皎洁、比星光更璀璨的笑容,那笑容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全然的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