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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小丑的末路(6)(2 / 2)

“大家长!!” “少主!!!”

视频画面出现的瞬间,神社内如同炸开了锅!

乌鸦和夜叉目眦欲裂,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手瞬间按在了刀柄上,狂暴的杀气几乎要冲破屋顶!樱身体微微颤抖着,死死盯着屏幕上源稚生惨烈的模样,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风魔小太郎猛地站起,老脸涨红!龙马弦一郎一拳砸在地板上!犬山贺、樱井七海、宫本志雄……所有家主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愤怒和滔天的杀意!

橘政宗的身体也猛地前倾,双手死死抓住膝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瞳孔剧烈收缩,那副痛心疾首、悲愤欲绝的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他死死盯着屏幕,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和愤怒:“你……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想做什么?!” 他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屏幕猛地晃动,镜头转向了那个站在两个血人身前的身影。

那是一个……怪物! 他的脸上覆盖着暗金色的狰狞鳞片,一直延伸到脖颈以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一双熔金般的竖瞳毫无感情地扫视着镜头,如同俯瞰蝼蚁。他手里提着的,正是那把沾满路明非和源稚生鲜血的锈刀!

“嘶……很简单……”怪物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还有……大地与山之王的……龙骨十字……”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镜头对面众人绝望的表情,“带上……那两件东西……来交易……地址……”

他话未说完,似乎极度不耐烦。只见他猛地抬手,手中那把锈刀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毫无征兆地捅进了路明非的胸口偏左的位置!不是心脏,却足以让路明非猛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

紧接着,刀光再闪!又狠狠地刺入了源稚生包扎着绷带的右肩伤口附近!源稚生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抽搐,绷带瞬间被新的鲜血彻底浸透!

“混账——!” 樱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乌鸦和夜叉的怒吼几乎要掀翻屋顶!

“你们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怪物的声音冰冷刺骨,熔金的竖瞳透过屏幕,仿佛能冻结灵魂,“路明非……是校董……源稚生……是你们的皇……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带着龙骨……过来……否则……”

“嘟——嘟——嘟——”

视频通话被粗暴地挂断!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紧接着,一条带着坐标定位的短信发到了樱的手机上。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不住的怒火在空气中燃烧。

犬山贺第一个打破沉默,他猛地转向橘政宗,深深鞠躬,声音急促:“政宗先生!我们必须立刻联系昂热校长!联系秘党!龙骨十字在他们手里,我们蛇岐八家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啊!”

橘政宗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缓缓靠在身后的凭几上,脸上是深沉的绝望和疲惫。他长长地、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声音沙哑而无奈:“没用的……犬山君……”

橘政宗摇了摇头,“路明非虽然是校董,但在学院那些高高在上的校董们看来……一个S级的命……显然不能与三尊龙王的龙骨十字画等号……尤其……路明非……他们巴不得……”

“可是!”犬山贺还想争辩。

橘政宗疲惫地抬了抬手,打断了犬山贺,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试试吧……犬山君……你亲自打给昂热校长……开免提……”他需要让所有人听到秘党的“冷漠”。

犬山贺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昂热的私人号码。整个神社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的风声。

“老师!”犬山贺急切地用法语说道,“我是犬山贺!出大事了!大家长源稚生和路明非校董被一个疑似龙王的怪物绑架了!对方要求用康斯坦丁和大地与山之王的龙骨十字交换!我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了昂热校长那标志性的、此刻却显得异常凝重和疲惫的声音,同样用法语回答,但语速很快,带着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阿贺?你说什么?源稚生和路明非被绑架了?要求龙骨十字?……该死!”

昂热校长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听着,我会立刻集结一支精锐小队亲自前往援救!但你们必须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消息传到校董会耳朵里!”

犬山贺一愣:“为什么?老师,我们需要秘党的力量!”

“因为那三尊龙骨十字!”昂热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无奈,“都是路明非独立或主导斩杀的!按照校董会的规定和秘党内部约定俗成的法则,校董会由谁斩杀的龙,其龙骨十字的处理权就归谁!路明非现在被绑架了,校董会那些贪婪的权力者伙们……他们现在巴不得路明非死!这样他们才有理由瓜分那三尊无主的龙骨十字!他们绝对不会同意交出龙骨去换人!甚至会阻挠救援!我亲自带人去,是唯一的机会!明白吗!地址发给我!”昂热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却也透露出一种独木难支的悲壮。

“啪嗒。”电话被挂断。

神社内一片死寂。昂热的话如同冰水,浇灭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焰。秘党内部倾轧、校董会的冷酷贪婪,赤裸裸地展现在他们面前。路明非在他们眼中,竟然成了阻碍瓜分“遗产”的绊脚石!

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橘政宗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壮感。

他环视着在座每一位家主,每一位家臣,目光扫过乌鸦、夜叉、樱,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樱手中那条显示着坐标地址的手机上。

“诸位……”橘政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托付千斤重担的沉重,“蛇岐八家……已至存亡关头。”

他挥了挥手。一名侍从立刻捧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匣,小跑着上前,恭敬地放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在众人不解目光中,“橘政宗”缓缓跪坐下来,取出了匣中的纸笔。他伏案疾书,笔尖在雪白的和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时而停顿,似有千言万语难以尽述;时而又奋笔疾书,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众人屏息凝神。他们看到橘政宗的笔迹时而温柔眷恋那是身为“父亲”对“儿子”源稚生的关爱和期许,时而沉痛无奈那是将家族重担压在年轻“皇”肩上的愧疚,时而又充满了破釜沉舟的悲壮那是为救儿子不惜一切的觉悟……

这是一封……遗嘱。

写罢,橘政宗将信纸郑重地折叠好,放入一个信封,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打开了那个一直放在他手边的紫檀木匣。

匣内并非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支闪烁着妖异颜色的玻璃试管!里面是粘稠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液体——进化药!

“政宗先生!不可!”风魔小太郎失声惊呼!

“橘政宗”却充耳不闻。他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又决绝的微笑,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感谢诸位……多年来的鼎力相助和……信任。蛇岐八家……拜托了!”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拔掉瓶塞,仰头将那支妖异的紫色液体一饮而尽!

“咕咚……”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神社里清晰可闻。

一股狂暴的力量感瞬间从橘政宗苍老的身体内爆发出来,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些许,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慑人的精光!他猛地站起身,将那封遗书塞给离他最近的樱,声音变得洪亮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带着进化药赋予的、非人的压迫感:

“看好家!这是命令!那里……不是你们该去的战场!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神社大门走去,步伐沉稳有力,仿佛瞬间年轻了二十岁,一股属于上位者的、混合着进化药狂暴气息的威压弥漫开来。他要去赴死!用自己的命,去搏一个救回“儿子”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神社门槛的那一刻。

“唰啦——!”

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衣袂摩擦声!

风魔小太郎、龙马弦一郎、犬山贺、樱井七海、宫本志雄……所有家主,以及乌鸦、夜叉、樱……所有在场的蛇岐八家精英,全部起身,对着橘政宗的背影,深深鞠躬!他们的头颅低垂,姿态恭敬而决绝!

风魔小太郎苍老却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代表了所有人的意志: “政宗先生!蛇岐八家,岂有让家主孤身赴险之理?救回大家长,亦是吾等分内之事!此去纵是刀山火海,黄泉绝路,吾等亦随您同往!此乃吾等身为家族子弟之义务!吾等……愿为大家长赴死!”

“愿为大家长赴死!” 众人齐声低吼,声浪在古老的神社内回荡,带着视死如归的悲壮!

橘政宗的脚步在门槛处微微一顿,背对着众人的脸上,那副悲壮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冰冷的、计划得逞的、混合着嘲讽与残忍的笑意。

这些愚蠢的家主和忠犬,果然如他所料,主动踏入了这必死的陷阱!省了他不少口舌。

他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沉而沙哑的回应:“……好。”

随即,他不再停留,迈步跨出了神社大门。身后,以风魔小太郎为首的家主们,以及乌鸦、夜叉、樱等精英,沉默而肃杀地鱼贯而出,如同奔赴刑场的武士。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神社冰冷的地板上,带着一去不返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