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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小丑的末路(15)(2 / 2)

源稚女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哥哥,眼神如同深潭。

最终,源稚生的指尖还是轻轻触碰到了源稚女的脸颊。那触感冰凉。源稚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稚女……”

就在源稚生的手指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源稚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个轻柔的触碰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情绪火山,他猛地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哥哥的手。

紧接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带着强烈自嘲和痛苦的大笑从源稚女喉咙里爆发出来:“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叫我稚女?多么温柔的称呼啊……”

源稚女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蜘蛛切贯穿的幻痛:“哥哥!你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了吗,你应该再拿起你的蜘蛛切,再一次!就像当年那样,精准地、毫不犹豫地捅穿这里!把我这个‘鬼’彻底消灭掉!”

源稚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对了,记得浇上汽油,点一把火,把我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要剩下,这样才彻底,这样才符合你‘正义的伙伴’的身份啊!我的好哥哥!!”

源稚生看着弟弟激动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他没有任何辩解,只是深深地低下头,重复着苍白无力的话语:“对不起……稚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弥补那巨大的创伤。

源稚女似乎被他的道歉彻底激怒了,或者说,他需要一种方式来宣泄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巨大情绪。他猛地冲上前,开始用拳头捶打源稚生的胸口、肩膀!他没有使用任何言灵的力量,只是像一个撒泼的孩子,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内心的痛苦和委屈。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让我忘记井底的黑暗吗,对不起能让我不再听到那该死的梆子声吗。”他一边打,一边哭喊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扎在源稚生心上,也扎在自己心上。

源稚生没有丝毫反抗,他甚至主动卸下了所有的防御,任由弟弟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这些拳头并不重,甚至因为源稚女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杂乱无力,但其中蕴含的痛苦却重若千钧。

源稚生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他只希望弟弟发泄完之后,还能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周围的所有人,诸位家主、上杉越、昂热、甚至打麻将的几位,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没有人上前阻止。这是源家兄弟之间必须经历的痛楚,外人无法插手。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或直接或间接地,投向了麻将桌旁的路明非。仿佛他才是这场戏的导演,而此刻剧情陷入了僵局,需要他出来推动。

路明非被这么多道目光注视着,显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嘟囔道:“都看我干嘛……我又不是情感节目主持人……”

夏弥一边摸牌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路师兄,别看热闹了,再看下去真出人命了。象龟的心理防线快要被拍碎了,物理意义上的也挺疼的。”

路明非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牌一推:“哎,清一色一条龙……算了算了,正事要紧。”

路明非站起身,脸上那副懒散的表情渐渐收敛。他伸出手,虚空一抓——一柄造型古朴、刀身狭长的唐刀仿佛撕裂空间般,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刀鞘上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他握着刀,缓缓地走向那对仍在纠缠的兄弟。他的步伐很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自带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场。

“稚女。”路明非在几步外站定,声音平静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嗯……对我来说是上辈子的事了。呵呵,那时候你说过,你会赌我赢的。”

路明非随意地挽了个刀花,动作流畅而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他的目光似乎落在源稚女身上,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他像是在对源稚女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者说……是对在场所有人诉说。

“说起来,我也有个弟弟。”路明非的语气变得有些飘忽,带着一种罕见的、深藏的落寞,“那小子啊……可不像你这么让人心疼。他调皮得很,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而且更悲催的是……我还打不过他。”

路明非自嘲地笑了笑:“那小子也挺看不上我的,总觉得我拉低了他的档次,丢了他的人……是啊,我一个废柴,怎么配当那么优秀的魔鬼的哥哥呢?”

路明非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可是啊……可是……可是他是我的弟弟呀。即便他是个小魔鬼,玩弄人心,视众生为棋子,我又能怎么办呢?即便我是个废柴,懦弱、无能、总想着逃跑,他又能怎么办呢?”

路明非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又落回源稚女身上,眼神深邃:“到头来,也就只能相互依偎,相互靠着,彼此取暖了……哪怕那温暖来自于地狱的火焰,也总比一个人冻死在冰原上要强,不是吗?”

路明非顿了顿,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么,稚女,你呢?你会原谅你的哥哥吗?这个同样愚蠢、同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却真心实意想要弥补你的哥哥?”

源稚女停下了捶打的动作,喘着气,看着路明非。他的眼神剧烈地波动着,愤怒、痛苦、茫然、还有一丝被说中心事的动摇。

源稚女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头受伤的、不知所措的幼兽。

路明非看着他这模棱两可、沉默以对的样子,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愉悦之意。

“唉……”路明非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萧索,“看起来你是不会原谅他了。说来也是,毕竟……即便是我那个小魔鬼弟弟,也从来没有真正拿刀捅过我。而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拿刀去捅他。”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语气却平静得可怕:“看在你这么相信我的份上,看在你上辈子赌我赢的份上……稚女,我帮你做个了断吧。”

他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

仿佛有无形的法则被引动。下一瞬间,路明非手中的那柄唐刀,诡异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源稚女的手中!而源稚女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松开手,那刀柄仿佛与他手掌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场上除了昂热、楚子航、夏弥、老唐和绘梨衣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源稚生、上杉越、所有家主、乌鸦、夜叉、樱——全都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无形力量彻底禁锢了!

他们无法动弹,甚至连眼球转动都变得极其困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言灵·时间零?不,甚至是更高级别的领域力量!

源稚生的身体更是被这股力量强行固定住,双臂微微张开,如同被钉在无形的十字架上,完全无法反抗。

诸位家主也是心中巨震,完全不明白路明非想干什么!

路明非缓缓走到被禁锢的源稚生面前,无视源稚生眼中流露出的震惊和不解。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源稚生黑色风衣和衬衫的扣子,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

然后,路明非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红色的记号笔,就像屠夫标记待宰的牲畜一样,在源稚生左胸心脏的位置,清晰地画上了一个刺眼的“╳”!

“喏,稚女。”路明非做完这一切,退后一步,对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源稚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往这里捅。用力点。一刀下去,所有的恩怨情仇,就都结束了。他欠你的,用命来还。很公平,不是吗?”

源稚女握着刀,手抖得厉害。那柄唐刀此刻重若千钧!他看着哥哥胸膛上那个鲜红的“╳”,看着哥哥眼中那难以置信却又逐渐化为悲凉和认命的眼神,只觉得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不……不要!!!”源稚女终于能发出声音了,那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绝望,“路明非,住手!我不要,我不要杀他!放开我!放开我啊!!”

他疯狂地挣扎着,试图甩脱手中的刀,试图摆脱那无形的控制,但一切都是徒劳。他被那股力量操控着,如同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地、缓慢地、朝着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源稚生走去。

“不要……哥……哥哥……快跑啊……”源稚女的哭喊声变成了绝望的哀鸣,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我不是……我没想……我没想要你死啊……我只是……我只是还没想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恨哥哥的背叛,怨哥哥的愚蠢,但他从未……从未真正想要哥哥死!那巨大的恨意背后,藏着的反而是最深的依赖和渴望。

他只是被困在了过去的噩梦里,不知道该如何走出来,如何面对这份被真相颠覆了的、无比复杂的感情。

而现在,路明非却要用这种最极端、最残酷的方式,逼他做出选择,或者说,逼他看清自己的内心。

刀尖,颤抖着,一点一点地,逼近了源稚生胸膛上那个血红色的“╳”。

源稚生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他没有再挣扎,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作为赎罪的命运。

所有被禁锢的人都在心中疯狂呐喊,却无能为力。

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

就在那冰冷的刀尖即将触碰到源稚生皮肤的刹那——

“行了。”

路明非轻轻吐出两个字。

那禁锢着所有人的无形力量瞬间消失无踪! 同时,源稚女手中的唐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源稚女脱力般地瘫软下去,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巨大的恐惧和后怕淹没了他,他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源稚生猛地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体的自由,他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自己,而是猛地扑过去,不顾一切地将瘫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弟弟紧紧抱在怀里!

“稚女!稚女!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不好!是哥哥错了!”源稚生用尽全力抱着弟弟,声音哽咽,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道歉的话,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源稚女起初还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但很快,那挣扎就变成了无助的抓挠,最终,他反手也死死地抱住了哥哥,将脸埋在哥哥的肩头,哭声从声嘶力竭逐渐变为压抑的、委屈的呜咽。

兄弟俩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相拥,哭成一团。所有的隔阂、怨恨、误解,仿佛都在这一刻的泪水与拥抱中,开始慢慢消融。

路明非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兄弟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唐刀,刀身在他手中无声地消散。

他转过身,走回麻将桌,重新坐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拿起绘梨衣递过来的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口,含糊地对老唐说:“老唐,到你了,出牌啊。”

老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边抱头痛哭的兄弟,咂了咂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打出一张牌:“三条。”

昂热校长优雅地推了推眼镜,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赏的光芒。

夏弥偷偷对楚子航吐了吐舌头,低声道:“师兄,路师兄当时对我俩可没这么温柔……”

楚子航默默点头,看了一眼路明非的侧影,“是因为绘梨衣在这里,师弟不想让她看到骨肉相残的样子……”

楚子航和夏弥,已经能想象到了,如果绘梨衣不在天台,这里将变成人间炼狱,会有一副兄弟相残的画面上演,最后在悔恨中达成和解……

上杉越看着相拥的两个儿子,老泪纵横,却又露出了一个无比欣慰和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