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路明非慢悠悠地从一棵巨大的杉树后踱步而出。他依旧穿着那身卡塞尔学院的校服,左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略带讥诮的笑容。仿佛他不是即将踏入杀戮战场,而是刚刚下课溜达过来看热闹的。
而他的右手上,正随意地提着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状态的人头!断裂的脖颈处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粘稠的血液!
那是长船的人头!关东支部最优秀的狙击手,那个习惯用口哨传递信号的“船长”!他本该在制高点上为这次突袭提供支援,此刻却只剩下了一颗头颅,被路明非像拎着一颗烂苹果一样拎在手里!
“船……船长?!”落叶失声尖叫起来,脸上血色尽褪。
明智阿须矢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路明非?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死在东京湾码头,和龙王同归于尽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杀了长船!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让明智阿须矢的大脑几乎宕机,但他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情绪,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路……路明非阁下?!”明智阿须矢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是我蛇岐八家的内部事务!您……您虽是本部专员,但也无权干涉家族内部清算叛徒!还请阁下……不要插手!”
他试图用“家事”来框住路明非,希望能有一丝转机。
路明非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晃了晃手里长船的人头:“内部事务?清算叛徒?你说的是你们这群帮着王将祸害自家人的杂碎吗?”
路明非完全无视了明智阿须矢难看的脸色,以及关东支部众人如临大敌、纷纷拔出武器的动作,而是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犬山贺,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拉家常:
“犬山君,我身为校董,按理来说是校长的上司,而你们又是校长的下属,那么说回来,我下属的下属是不是我的下属?”
犬山贺脸上立刻绽放出菊花般的笑容,他微微躬身:“当然,路校董,您自然是我们的上司,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自然有权利处置这群叛徒,这是您的权利,一家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明智阿须矢的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蛇岐八家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学院的怀抱了,现在的蛇岐八家河学院不应该是不死不休吗?
路明非随手将长船的人头扔在地上,像丢开一件垃圾。
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如临大敌、冷汗涔涔的关东支部众人,脸上那懒散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如同西伯利亚的寒冰。
“好了,”路明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致命的寒意,“现在,该清理垃圾了。”
路明非抬起手,打了一个清脆无比的响指。
啪!
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规则之力。
刹那间,以路明非为中心,一个无形的、绝对死亡的领域急速扩张开来!
言灵·审判!
关东支部的成员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刚刚拔出刀的虎彻,金属下巴上的狞笑永远凝固;试图压缩空气发动言灵·阴雷的影秀,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过,瞬间爆成一团血雾;默契配合的落叶和小蓧,她们的刀还未出鞘,眼神中的惊愕便已化为死寂,直挺挺地倒下……
一个接一个,无论是穷凶极恶的干部,那些精锐队员,还是车上的死侍,他们的生命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剥离,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尸体接连倒地的沉闷声响,以及迅速弥漫开的浓重血腥味。
仅仅一个响指,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关东支部精英,除了支部长明智阿须矢之外,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明智阿须矢僵立在原地,毫发无伤,但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如同神罚般的一幕!他甚至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力量?
路明非看着面无人色、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明智阿须矢,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哦,差点忘了,还有个主犯。”
他再次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言灵·王权!
明智阿须矢只觉得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大重力猛地压在他的身上!那力量是如此恐怖,仿佛整座大山都砸在了他的脊背上!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抵抗,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被狠狠地拍倒在地,脸孔重重砸在冰冷的泥土和碎石中,鲜血瞬间从口鼻中溢出!他像一只被钉在地上的青蛙,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眼球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疯狂转动。
路明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如同看待一只蝼蚁:“喜欢解剖尸体?嗯?”
他抬起脚,用鞋底碾踩着明智阿须矢那只曾经握刀、进行过无数次残忍解剖的手,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明智阿须矢发出压抑的、不成声的惨嚎。
“放心,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太便宜你了。”路明非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你这种垃圾,自然有更适合你的人来处理。”
路明非抬起头,对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三位家主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分配玩具:“几位家主,这个垃圾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怎么开心怎么来,别弄死太快就行。我还有点事,得去主舞台了,那边的主角该等急了。”
风魔小太郎和犬山贺这两个老家伙立刻围了上来,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明智阿须矢,脸上露出了孩童得到新玩具般的“慈祥”笑容。
风魔小太郎搓着手,打量着重压之下吐血不止的明智阿须矢:“啧啧,这小子,听说以前在学院还拿过近战第一?号称‘妖刀’?”
犬山贺蹲下身,用烟斗戳了戳明智阿须矢扭曲的脸颊,笑眯眯地说:“解剖尸体有什么意思?那是屠夫干的活儿。真正的艺术,在于解剖活物。每一寸肌肉的颤抖,每一声哀嚎的音调,都值得细细品味,你说对不对啊,明智君?”
龙马弦一郎看着两位老家主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插话:“风魔君,犬山君,二位年事已高,这种血腥粗重的脏活,还是交由我这个相对年轻的人来处理吧?”龙马家主虽然是请命,但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
风魔小太郎和犬山贺同时不满地瞪了龙马弦一郎一眼。
风魔小太郎:“哼!龙马君,你看不起我俩老家伙?”
犬山贺:“就是!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手稳得很!保证一片肉都不会多切!”
三位家主对视一眼,忽然同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甚至有些猥琐的笑容。
风魔小太郎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就……一起?”
犬山贺和龙马弦一郎齐齐点头:“甚好,甚好!”
路明非看着这三位瞬间找到“乐趣”的老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懒得再管。他转身,目光投向那巨大的、不断传来轰鸣声的红井入口。
“那么,这里就交给诸位了。”路明非说完,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在原地,直奔红井深处而去。那里,才是最终决战的舞台。
身后,传来了明智阿须矢绝望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三位老家主兴致勃勃的讨论声。
风魔小太郎:“先从哪开始好呢?听说他这双手很灵活?”
犬山贺:“不不不,先堵住嘴,太吵了。然后从脚趾开始吧,一点点往上,比较有期待感。”
龙马弦一郎:“我带了高浓度营养剂和止血针,保证他能清醒地‘享受’全程……”
他们的声音和明智阿须矢那非人的惨嚎,混合着红井的轰鸣与山林的风声,构成了一曲诡异而残酷的背景音。
源稚生似乎心有所感,转身,望向入口的方向。
绘梨衣也若有所觉,抱紧了怀里的小黄鸭,看向了哥哥目光所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