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夏(揽月)已经彻底放弃挣扎,只想原地消失。
陆时衍默默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沈清辞站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有冰川崩塌,碎裂成无尽的痛楚与荒凉。他想开口,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他和揽月根本不是她所想的关系!他想抓住她,让她看看清楚!
而路无涯……
在听到白茯苓(泠音)那句“心中之人从来都不是你”时,他周身狂暴的魔气骤然收敛,所有的愤怒、不甘、暴躁,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他没有怒吼,没有质问,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双血色的瞳孔深处,是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近乎死寂的冰冷与绝望。
她恢复记忆了。
她想起了她是泠音。
她想起了她爱的是沈清辞。
那他路无涯这数月来的守护、挣扎、甚至那可笑的心动与占有欲,算什么?
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个她迫不得已、阴差阳错下的……替代品?
他看着她那张恢复了神女荣光、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苍凉,带着浓浓的自嘲。
“好……很好……”
他连连点头,一步步向后退去,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
“泠音神女……果然……情深义重。”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悲凉。
说完,他猛地转身,魔气炸开,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院中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带着绝望气息的魔元波动。
白茯苓(泠音)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仿佛完成了一场仪式,一场与过去、与这些纠缠不清的男人们彻底告别的仪式。
她再次看向沈清辞和苏见夏(揽月),行了一个告别礼。
“告辞。”
然后,她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向屋内,要去抱起那个她决定独自抚养的孩子。
留下院中一片狼藉的心绪,与一个因为残缺的记忆而变得无比残酷的“真相”。
她自以为的成全与退让,却不知,正在将所有人推向更深的痛苦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