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殿侧殿，皇的私人议事厅。
柔和的发光穹顶下，环形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弧形的墙壁上静静流淌，映照着龙傲天年轻却已刻上沉稳线条的脸庞。
莉莉站在他身侧，将大刘刻在墙上的符号与词语的全息投影展开在两人之间。那些扭曲的刻痕和断续的词组，在冷光下更显诡谲。
“……影子吃影子……王看不见王……水干了……鱼要死了……”
莉莉轻声复述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投入议事厅凝重的空气中。
龙傲天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王看不见王”这几个字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由稀有金属打造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静默卫队的初步报告出来了，”他没有抬头，声音低沉，“灰隼使用的能量校准器，内部集成了非标微型晶元，技术层级很高，且利用了我们的常规安检盲区。这不是个人行为，是一个拥有技术支持和严密组织的潜伏网络。”
他抬手调出了灰隼事件的技术分析摘要，那复杂的结构图和能量流向图，与大刘墙上抽象的刻痕形成了诡异而可怕的呼应。
“大刘的‘影子吃影子’，”龙傲天终于抬起头，看向莉莉，眼神锐利，“如果‘影子’代指潜伏者，那是否意味着，他们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因为灰隼的暴露，或者为了争夺某种资源、权限，他们开始了内部的清洗？”
莉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这解释了为什么灰隼会被如此干脆地弃用，甚至在我们抓到活口前就启动自毁。他可能已经失去了价值，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成了被‘吃掉’的影子。”
“那么，‘王看不见王’呢？”龙傲天站起身，走到全息投影前，手指虚点着那几个字，“一个‘王’，是母亲还是我？另一个‘王’，是谁？是那个隐藏在暗处，指挥这些‘影子’的‘清道夫’之王？还是……陆太祖？”
他提到陆太祖时，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莉莉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涌动的暗流。
“或者，”莉莉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这两个‘王’，都指的是我们内部的某个人？一个在明，是您或女王；另一个在暗，潜伏在我们最高层，以至于……您们无法‘看见’他？”
这个猜测让议事厅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分。如果内鬼真的身居如此高位，那新人类的一切，几乎就是透明的。
“还有‘水干了，鱼要死了’。”龙傲天踱步到窗边，望着下方灯火璀璨、秩序井然的启明城，“水，是我们的根本。能源网络？生态循环？还是……社会凝聚力，信任体系？如果‘影子’的活动持续下去，不断侵蚀我们的根基，‘水’终有干涸的一天。而我们这些‘鱼’，都将窒息而死。”
他猛地转身，眼中再无犹豫，只有一种属于皇者的决绝与冷冽。
“静默卫队擅长处理已发现的‘影子’，但他们本身也在明处，行动受到掣肘，难以触及那些隐藏最深的‘王’。”龙傲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不能只依赖常规的监察手段，更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被动防御。”
莉莉心中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皇，您的意思是……”
“启动‘烛龙’。”
龙傲天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