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符号,翻译之后是两个字:“破镜”。
破镜!
楚言心中一紧。他看着手中的两个手镯,将它们的信息在脑中串联起来。
时囚……破镜……
时间的囚……犯,必须打破镜子?
这不再是简单的名词,而似乎是一句带着指令性的话语。
打破什么镜子?血月组织的目的,难道不是单纯的追杀,而是在执行某个诡异的“程序”?
无数疑问缠绕心头,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和压迫感。
他抬头四顾,扫过加油站周围废弃的车辆、残破的顶棚、远处荒芜的田野。正午的阳光炽烈,将一切暴露无遗。
然而,在这片废墟之上,楚言却感到一种无处不在的的窥视感,仿佛真有无数双眼睛,藏在某个不可知的维度,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残月手镯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像一只不闭的眼。
楚言将手镯放入帆布包,准备找机会再慢慢研究。
【耳边又响起剑士临死前的话:“……你不过是只老鼠而已,翻不了天的……”
还有何天那痛苦的呻吟:“都失败了……所有志愿者都失败了……”
……】
他腰背挺直,转身走向皮卡车:
“所有志愿者……还有其他志愿者……老鼠?老子这只老鼠偏能咬死猫!能揭开这片天!你们等着!”
此时的副驾驶室内,夏栀语握着92式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枪口袅袅的青烟模糊了她的视线,枪声的余韵还在耳膜上震动。
第二个了。不是丧尸,是人。
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发紧,她死死咬着下唇。
一双手臂从旁边环了过来,带着硝烟、柴油和汗的味道,有些生硬,却很稳。
“没事了。”楚言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让人安稳。
夏栀语的脸埋进他肩窝的防护服纤维里,布料粗粝,带着他身体的温热。
那股强撑着的劲儿一下子泄了,肩膀控制不住地抽动,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呜咽。
眼泪很快浸湿了他肩头一小片。
“你刚才好勇敢……怎么打得中的?”楚言找话分散注意力。
他确实也很纳闷,不管是新兵打靶记录,还是他前世的经验,新手用手枪打中十米外的移动靶极难。
夏栀语哭声就渐弱,她抬起头,胡乱抹了把脸,鼻尖眼睛通红。
“我……不知道,枪一响,手腕就乱跳……后面几枪都是凭直觉……”
夏栀语的声音里还带着鼻音,却努力挺直背:“快……快装油,离开这。”
楚言点头,你的直觉一直不错。
夏栀语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手忙脚乱地抓起手动泵的压杆,开始帮楚言继续压油。动作生涩,却坚定。
楚言重新装满两个完好的200升柴油桶。之前一个已被剑气划开大口子,柴油淌了一地,无法再用。
仓库里其他都是20升小桶。他挑了三个完好的,装满汽油。
算上之前抢吴老大的两桶30升柴油,现在车斗里柴油和汽油总量接近了500升。
这款加长款的皮卡车后斗,即便装上了钢筋笼框增大了空间,也被塞得满满当当。柴油特有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成了此刻最踏实的保障。
“车装不下了。”楚言拍拍车斗边缘,看了看狼藉的加油站。
破碎的泵杆、倒伏的油桶、黑衣人的尸体、满地流淌的油污,还有那柄静静躺在油污里的古朴长剑,剑身隐有云纹,寒光慑人。
他走过去,弯腰拾起长剑。
入手沉重冰冷,剑柄的缠绳被血和油浸透。好东西!能斩断实心钢泵,这可是现代冶金科技的杰作。
他顺手收进车斗。
在加油站背阴处,黑衣人那辆越野摩托车停在那里。
雅马哈xt500,老款的拉力赛车型,单缸风冷发动机,化油器供油,机械点火,脚踹启动杆。
这玩意儿在电磁脉冲之后,比黄金还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