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拖着彩妹子,连滚带爬地冲向那透光的塌陷洞口,他用肩膀狠狠撞开松动的砖石。
更多的砖石落下,洞口扩大。身后古窑的崩塌之声越来越近。
再顾不得洞口砖瓦钢筋断裂的棱刺了,楚言奋力将彩妹子先推了出去,自己背着两个蛇皮袋,紧随其后,狼狈不堪地滚了出来。
带着草木气息的新鲜空气灌入肺中。
几乎在他出来的同时,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古窑区域在三级丧尸的疯狂撞击和之前的爆炸震动下,终于彻底崩塌。
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瞬间吞没了那幽深的洞口。将那恐怖的身影和所有的绝望、背叛、牺牲,都深深埋葬!
楚言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左肋受创严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传来钻心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眼前阵阵发黑。
“言哥哥!”夏栀语跌跌撞撞地从皮卡上跳下来,脸色惨白地扑到他身边,哭着道,“你怎么样?伤哪了?”
楚言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肋,声音嘶哑:“肋骨……可能断了……”
“别动,让我看看!”夏栀语强压下慌乱,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针灸大成》和农家乐那本医案札记里关于跌打损伤的记载的内容,以及西医课上学的固定原则。
她跪在楚言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防护服的外层卡扣和里面被血汗浸透的棉质内衬。
左肋下方一大片深紫色的瘀伤触目惊心,随着呼吸,那片区域的肌肉明显不自然地凹陷了一下。
“是骨裂,还好。”夏栀语判断道,指尖仍在微微发颤,但不知不觉中已有医学生的冷静。
她迅速从急救包里翻出弹性绷带。“西医固定,中医辅助。忍着点。”
她用八字绷带法,从楚言健侧的腋下开始,绕过患处肋部,用力而稳定地缠绕固定,最大限度地限制胸廓活动,减轻疼痛和二次损伤的风险。
楚言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
固定完毕,夏栀语又拿出银针包,酒精消毒后,凝神回忆穴位图谱。“大包穴,期门穴……疏肝理气,缓解疼痛。”
她找准位置,手指稳定地将银针刺入楚言左肋附近的穴位,轻轻捻转。
银针入体,一股细微的酸胀感传来,紧接着,那撕裂般的剧痛竟真的如潮水般稍稍退去了一些,呼吸也顺畅不少。
楚言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暂时只能这样了。接下来几天绝对不能剧烈活动。”夏栀语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才注意到楚言摊开的左手掌心。
那枚古朴的引魂铃静静地躺在掌心,黄铜表面布满细密的绿锈,内壁隐约可见极其繁复的古老纹路,似云似篆,古老神秘。
“这铃铛……”夏栀语拿起它,入手冰凉沉重,绝非普通铜铁。
她指尖拂过内壁那些深奥的纹理,凹凸的触感异常清晰。“里面的刻痕,好特别,不像装饰。”
楚言也缓过劲,视线落在铃铛上:“刚才在里面,摇它,那东西……停了一下。”他指的是三级丧尸。
夏栀语闻言,好奇地轻轻摇晃了一下。叮铃铃,声音清脆,并无异常。
她又试着快速左右甩动手腕,让铃舌在铃腔内不规则地急速撞击内壁。
嗡——
忽然一种低沉、压抑,且让人心头莫名烦躁悸动的嗡鸣,伴随着刺耳的铃声骤然扩散开来。
离得最近的夏栀语感到耳膜微微发胀,胸口有些闷。
“停!”楚言立刻出声,他也感觉到了那股不舒服的低频震动。
夏栀语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手中的铃铛:“刚才,那是什么声音?耳朵听不清,但身体很难受!”
楚言若有所思:“这种让人头晕的低音,有点像次声波?”
他回忆着刚才丧尸的反应,“它冲过来时,我拼命摇,它就顿住了,像被什么东西打懵了。”
他翻转铃铛,仔细研究内壁。那些看似随意的凹槽,深浅、走向各不相同。
“看这些凹痕,是刻意的设计,还有这里,”
他用手指点着铃腔内壁一道细微的隔断:“像不像把里面分成了两个小腔室?一个大点,一个小点还带缝?”
“阴阳腔?”夏栀语脱口而出,随即为自己的联想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