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军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
楚言又补充道:“对了,大军哥。我进山时,在离村大概五里地,靠东边那片老松林里,埋了个厉害的对头。
那里有一辆雅马哈摩托就藏在那附近,应该还能用。等村里安稳了,你们可以派人去找找,是个代步的好东西。”
说着,他又指了指墙角:
“那桶柴油,还有那三把土自制的猎枪和剩下的几发霰弹,都留给你们。村里老猎户多,造霰弹应该不是难事。”
最后,他写下落梅湖的具体方位:“万一,我是说万一村里遇到顶不住的大麻烦,就派人照这个地址来找我。”
王青山感慨地拍着楚言的肩膀:“言伢子,你想得周全!九峰山永远是你的屋,想回来随时回来!”
日头升到头顶。皮卡车已经发动,低沉地轰鸣着。
楚言一家和夏栀语都上了车。
柴房里,大黄的呜咽声和爪子挠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墩墩在夏栀语怀里的帆布包中,也不安分地“喵喵”叫着,小脑袋使劲往外拱。
母亲眼圈又红了,看着柴房方向:“言伢子,要不……带上大黄吧?关在笼子里?它跟了我们两年……”
父亲没说话,但眼神里也是浓浓的不舍。
楚言看着父母的神情,叹了口气:“唉,带上吧。路上警醒点就是。”
母亲大喜,赶紧下车打开柴房门。
大黄像道黄色闪电,“嗖”地窜了出来,欢快地围着母亲转了两圈,然后一个纵跃就跳上了皮卡车后斗,在堆满的物资旁找了个空隙,开心地趴下,吐着舌头。
王青山、刘大军、碧伢子、怀伢子,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村民,一路送到了村口那简陋的防御工事前。
“拥军老弟,弟妹,一路平安啊!”青山叔大声道。
“言伢子,到了地方捎个信回来!”刘大军喊道。
“言哥,保重!”碧伢子和怀伢子用力挥手。
“要得!要得!在岛上好好过!”几个相熟的婶子抹着眼泪。
楚拥军夫妻摇下车窗,红着眼眶,一遍遍回应着乡亲们的告别。
这方生养他们的土地,终究要告别了。
皮卡车缓缓驶出村口,卷起一片尘土。
前路漫漫,是即将掀起的滔天尸潮,是神秘消失的何天和莫名坍塌的18楼,还有那深不可测的血月。
皮卡车颠簸着,载着一家四口、一只猫、一条嘴带血污的狗,朝着未知奔去。
帆布包里,墩墩终于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山村和那些模糊挥动的人影。
后斗里,大黄满足地打了个哈欠。突然,一丝诡异的红色从它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