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小宇准时出现在球馆。他刚打开灯，就看到林砚抱着个新篮球跑了进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早到了！”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开始了训练。篮球凌晨五点半的市体育馆还浸在墨蓝色的晨雾里，只有正门上方的“星光篮球馆”霓虹灯牌亮着暖黄的光，像一双醒着的眼睛，守着这座城市里最炙热的热爱。小宇推着球馆的铁门时，指尖触到了冰凉的铁栏杆，门上的铜锁“咔嗒”一声弹开，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他刚把篮球从网兜里取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砚背着双肩包，嘴里叼着个肉包子，一路小跑过来，包子的热气在他冻红的脸上凝成了白雾。
“差点就迟到了！”林砚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抹了把嘴，从包里掏出两瓶温水，“我妈非让我带个煮鸡蛋，说补充蛋白质，给你。”他把鸡蛋塞给小宇，自己抱着篮球先冲进了球馆。场馆里的灯是声控的，篮球砸在地板上的“砰”一声响，瞬间唤醒了整排顶灯，雪白的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地板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划痕——那是无数双球鞋摩擦过的痕迹，也是一代代球员成长的印记。
“先做热身，别跟上次似的拉伤韧带。”小宇一边说，一边把鸡蛋揣进运动服口袋，开始做高抬腿。林砚吐了吐舌头，乖乖跟着做动态拉伸，他的脚踝上还缠着护具，那是上周练突破时崴到的，医生让他休息一周，可他第二天就偷偷跑来加练了。小宇看着他小心翼翼活动脚踝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别硬撑，要是严重了，下周的比赛你就只能坐替补席了。”
“知道知道，”林砚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突然做了个加速跑的假动作，“快来练传球！昨天磊哥说的那个‘击地传球接反跑’，我琢磨了一晚上，肯定能练会。”他把篮球抛给小宇，自己跑到三分线外站定，摆出接球的姿势。
小宇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托住篮球。晨光还没照进馆内，地板的凉意透过球鞋传来，他想起赵磊教他的传球要领：“膝盖微屈，重心下沉，传球时手腕发力要快，像甩鞭子一样。”他盯着林砚的胸口位置——那是最容易接球的落点，然后猛地发力，篮球贴着地板滑行，在距离林砚还有半米的地方突然弹起，正好落在他伸出的双手之间。
“漂亮！”林砚大喊一声，顺势做了个转身反跑，把球回传给小宇。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回荡，一次比一次响亮，像一首充满力量的战歌。小宇的额角很快渗出了汗珠，运动服的领口被汗水浸湿，贴在脖子上有些发痒，但他不敢分心——赵磊的战术板上写得清清楚楚，星火队的后卫最擅长断这种近距离传球，必须把球传得又低又快，才能避开防守。
他们就这样反复练习着，从胸前传球到击地传球，再到难度极大的不看人传球。有一次小宇的假动作做得太逼真，林砚扑空后差点摔倒，他扶着地板大笑起来：“你这假动作，连我都骗过去了，下次比赛肯定能把周明晃晕。”小宇也笑了，擦了擦汗，刚想说话，就看到场馆入口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赵磊。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显然是刚晨练完就绕过来了。阳光刚好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连他鬓角新冒出来的几根白发，都显得格外温柔。“练得挺认真。”赵磊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场边的椅子上，“我煮了点红糖姜茶，天这么冷，喝点暖暖身子。”
“磊哥！”小宇和林砚都惊喜地喊出声，跑过去围在他身边。赵磊打开保温桶，姜茶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暖融融的气息驱散了满身的寒气。他给两个年轻人各倒了一杯，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这是他的习惯，每次看队员训练都会记录下来，晚上再一起分析动作里的问题。
“再来一组击地传球，我看看你们的问题。”赵磊说着，指了指场中央的位置，“小宇，你传球的时候手腕再绷紧一点，刚才那下球有点飘。林砚，你接球的时候要提前屈膝缓冲，别硬接，容易伤到手。”他的目光专注而锐利，总能精准地指出两人的不足，就像当年他的前辈指导他那样。
小宇和林砚立刻回到场上，按照赵磊的要求重新练习。阳光渐渐爬进了球馆，先是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然后慢慢拓宽，把整个球场都染成了金色。当第一缕阳光照进体育馆，落在小宇的球鞋上时，他正好完成了今天的第一百次击地传球。篮球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精准地落在林砚手里，对方没有丝毫停顿，顺势起跳，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篮球穿过篮网，发出“唰”的一声轻响——空心入网。
“太帅了！”小宇激动地冲过去，和林砚击掌欢呼。两人的手掌撞在一起，发出响亮的声音，声音里满是青春的活力和收获的喜悦。林砚抱着球，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瞬间被阳光蒸发成了水汽。“终于练熟了！下次比赛咱们就用这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小宇抬头看向窗外，晨雾已经散去，天空是澄澈的湛蓝色，几只鸟儿从球馆上方飞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脸上，暖得他心里都泛起了涟漪。他想起刚入队时，连运球都能把球运出界，是赵磊陪着他练了一个月的基本功；想起第一次参加比赛时，他因为紧张连续失误，是林砚在暂停时拍着他的后背说“别怕，有我呢”。现在的他，不仅能完成精准的传球，还能带领队友一起进步，他知道，自己的篮球之路才刚刚开始，而那些和队友一起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日子，将会成为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