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公开得像一阵风，迅速刮过了“丽·书店”和与封腾相关的核心圈子。最初几天，丽抒仿佛浸泡在蜜糖里。封腾的体贴无处不在：准时的早安问候，偶尔的午餐探班，下班后自然而然的相伴。他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封总，而是会因为她忘记吃早餐而皱眉、会耐心听她抱怨难缠供应商的封腾。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涟漪终究会泛起。
这天下午，丽抒正在书店二楼处理邮件，封腾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有些嘈杂。
“晚上有个推不掉的应酬，和几个重要的海外合作伙伴，可能会晚点结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我让司机先去接你回家？或者你愿意的话，结束后来接我？”
“不用麻烦司机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丽抒体贴地说，“你少喝点酒。”
挂了电话，丽抒继续工作，心里却有一丝细微的失落。这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第一个不能一起度过的晚上。她甩甩头，嘲笑自己的矫情，重新投入工作。
傍晚时分，丽抒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手机提示音响起，是社交软件上一条本地财经新闻的推送。标题颇为醒目：「风腾集团掌舵人封腾夜会海外资本大佬，名媛周曼云优雅相伴，相谈甚欢」。
丽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点开推送，配图是一张抓拍的照片。背景是某高级会所门口，封腾正与几位外籍人士握手道别，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香槟色长裙、身姿优雅的年轻女子，正是标题提到的周曼云。周曼云是本市知名的名媛，家世显赫，毕业于常春藤名校，如今在家族企业担任要职，是媒体眼中与封腾“门当户对”的候选人之一。照片上，她微微侧头看着封腾，笑容得体，姿态亲近。
尽管知道这只是正常的商业应酬，尽管封腾已经提前报备，但那张照片，以及“名媛”、“相伴”、“相谈甚欢”这些字眼，还是像细小的沙子一样，落进了丽抒刚刚感到安稳的心里，带来一阵微妙的磨砺感。
她关掉推送，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信任是基础。她拿起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书店。
回到公寓，空旷和安静被放大。丽抒试图看书，却有些心神不宁。她忍不住点开那张照片，放大来看。封腾的表情是惯常的商务式沉稳，看不出什么特别。周曼云的确很出色，优雅、自信，站在封腾身边，从家世、学历到气场，都符合外界对“封太太”的一切想象。
一种久违的、熟悉的自卑感，如同潮湿的藤蔓，悄悄从心底角落攀爬上来。她元丽抒，凭借自己的努力拥有了不错的事业，但在那个真正的顶级圈层里，她依然是个“异类”，是个需要被审视是否“般配”的存在。
晚上十点多，封腾发来信息：「结束了，有点累。你睡了吗？」
丽抒盯着屏幕，手指悬在空中，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她想问“周曼云怎么会在那里”，又想表现得大度体贴，最终只回了一句：「还没，刚洗完澡。你到家早点休息。」
封腾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但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