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产检确认胎儿稳定健康后,笼罩在封腾心头那层最初的、混合着狂喜与不安的薄雾渐渐散去,一种更加深沉坚定的责任感与期待沉淀下来。他看着丽抒,一个盘桓在心中七年、早已生根发芽的念头,变得无比清晰而迫切。他想给她的,不仅仅是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名分,更是一个迟到了七年的、早已准备好的承诺。
他策划得很小心,选了一个丽抒孕吐反应稍轻、精神不错的周末傍晚。
“带你去个地方。”他替她穿上舒适柔软的平底鞋,系好鞋带,动作轻柔。
车子驶向了城西那座封家老宅。与记忆中的冷清和上次回来的微妙气氛不同,此刻的老宅在暮色中静谧而浪漫。花园里缠绕着暖白色的小串灯,如同落地的星辰,小径旁的复古灯柱散发着柔和光晕。没有喧闹的宾客,只有精心打理过的宁静。
丽抒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被封腾牵着的手微微收紧。“这是……?”
封腾没有回答,只是握紧她的手,带她走进客厅。温暖的壁炉跳跃着火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安心的木质香气。沙发旁放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雕花精美的木盒,样式古朴,并非崭新的礼物包装。
封腾引着她在壁炉前坐下,自己则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这个举动让丽抒的心猛地一跳,呼吸瞬间屏住。她看着他深邃而认真的眼眸,预感到了什么,眼眶开始发热。
封腾打开那个木盒,里面并非新购置的璀璨钻戒,而是两枚款式极其简洁的铂金素圈戒指。戒指表面有着细微的、独特的磨砂质感,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一看便知是精心设计而非流水线产物。他拿起那枚稍小一些的,托在掌心。
“丽抒,”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积压了七年的颤抖,“这个戒指,是我设计的。”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丽抒所有的思绪。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掌心那枚在炉火下泛着温润光泽的戒指。
“在你离开后的第三个月,”封腾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冰冷而灰暗的时期,“我无法接受我们就那样结束。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画了很多草图。我想设计一枚戒指,一枚只属于你的戒指。它不能太华丽,因为那配不上你的纯粹;它不能太繁琐,因为我想让它像我们的感情一样,历经时间,本质不变。”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戒圈内侧,那里,清晰地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 F&L,而在缩写。
“我把它刻在这里,”封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与不曾熄灭的爱火,“是为了提醒我自己,我失去了什么,又有多么想要重新找回来。这七年,这枚戒指的设计图一直锁在我保险柜的最深处,我没有勇气把它做出来,直到……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请老师傅按照当年的图纸,把它做了出来。它代表了我过去七年的悔恨、等待和从未改变的爱。现在,我终于可以把它戴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