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让公爷择机带白杆兵入京?”另一将领疑惑道,
“这又是何意?刚封了蜀国公,又要调公爷离蜀?”
秦翼明眼中精光一闪:
“这才是关键。”
“择机二字大有文章。陛下并非让我立刻抛下一切入京,而是给了我时间稳定蜀中。入京,或许是觐见,或许是另有安排,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姿态。”
“陛下在告诉我,也告诉天下人,我秦翼明虽封国公于蜀,但仍是他天子可以直接调动的将领,而非裂土封疆的藩镇。”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而且,陛下让我带兵入京,恐怕,有些大事要做啊。”
“辽东,大敌尚且在侧,当今陛下雄心壮志,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成都的夜空:
“整顿蜀地,非一日之功。我们需要清理张献忠余孽,安抚流民,恢复生产,还要应对周边可能出现的麻烦。”
“待这一切初步有了头绪,便是我奉旨带兵入京之时。这段时间,也是我们进一步整合蜀中力量,夯实根基的机会。”
与此同时,李定国在自己的营帐中,也对着一盏孤灯,沉思不语。
他的部下,主要是原先跟随他反正的旧部。
此刻既为获得官方认可和封赏而兴奋,也为即将远离故土入京而感到彷徨。
“将军,皇帝调我们入京,会不会是……”
一名亲卫面露忧色,“鸟尽弓藏?”
李定国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不会。若要鸟尽弓藏,大可在我军入城后,找个由头逐步削我兵权,甚至暗施手段。何必大张旗鼓封伯赐爵,还让我带兵入京?”
“陛下是要用我,而且是要大用。‘禁卫军副将’,这是天子亲军的重要职位。”
他想起密信中皇帝对他阐述的抱负,关于简体字,关于商税,关于彻底扫除积弊的决心。
“陛下志在改革,而改革,需要利剑。我李定国,或许就是他选中的一把剑。”
“京城是龙潭虎穴,文官勋贵势力盘根错节,陛下此前清洗朝堂,杀戮极重,必然还有暗流汹涌。调我入京,是要加强他手中的军事力量,震慑宵小。”
他下定决心,看向麾下将领:
“诸位,我等既已归顺大明,便当以忠义为本。陛下不以我等出身卑微,曾事流寇而见疑,反授高官厚禄,此乃知遇之恩!”
“入京之后,更当谨言慎行,刻苦操练,不负陛下重托!这天下,需要一个新的气象,而我等,或许正是开创这气象的一员!”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秦翼明和李定国都忙碌异常。
李定国开始精心挑选入京的兵马。
他选的都是跟随他日久,纪律较好,战斗力强的老兵。
同时夹杂部分在成都战役中表现勇猛,愿意追随的新附青壮。
他反复申明军纪,强调入京后代表的是“定北伯”的脸面,更是皇帝亲军的形象,绝不可有任何扰民违纪之事发生。
他还将皇帝赏赐的白银大部分分给了留守蜀地,或被编入屯田营的旧部,妥善安置,免去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