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脸上却没有任何悲戚,反而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俘虏的三个,直接杀了吧,留着浪费粮食。”
“新兵阵亡六百二十一,斩首一百八十五……伤亡比例,接近五比一。若只算阵亡与斩首,接近四比一。”
他敲着桌子,
“而且,这半个月,我军新兵见血者超过六成!活下来的,都已非吴下阿蒙!”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简陋地图前。
“你们觉得,这个交换比,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有人觉得代价惨重,毕竟死的多是新兵。
李定国却斩钉截铁地道:“本帅觉得,值!太值了!”
“建奴才多少青壮?我大明有多少丁口?他们死一个少一个!我们呢?只要陛下新政稳固,后方兵源,粮饷源源不绝!”
“用六百多新兵的命,换一百八十五个真鞑子的命,还练出了数千见过血,杀过人的老兵!这笔买卖,不亏!”
“更何况,如今建奴内部,多尔衮和豪格正争得你死我活,根本无法全力南顾。这正是我们放手练兵的大好时机!”
“就这样打!继续以小股部队出击,不断骚扰,不断放血!”
“本帅倒要看看,是建奴的血先流干,还是我大明先胜!”
皇帝一场血腥的大清洗之后,能调动的资源远远超过昔日。
甚至远超数十倍,哪怕中间有许多瑕疵,冤死的人也不少。
但归根究底,皇帝有了军队,敢大规模的杀人,这种威慑,是其他皇帝所达不到的。
除了太祖和成祖皇帝之外,无人出其右!
刀在手,跟我走!
李定国明白了这一点,因此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一种近乎冷酷的战略眼光。
他看到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是一时一战的伤亡,而是整个国运的消长。
用持续的,可控的流血,换取军队的快速成熟和对手力量的缓慢削弱。
帐内众将,尤其是那些老兵出身的将领,渐渐被他的气势感染。
是啊,跟建奴打仗,哪能不死人?
以前十几万人白白送死,也换不来多少战果。
现在能用这样的比例消耗建奴,还能练出精兵,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了!
“谨遵大将军号令!”众将轰然应诺。
李定国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上盛京的方向。
多尔衮,豪格……你们就好好斗吧。
等我这把刀磨得足够锋利,便是你们偿还血债之时!
关外的风雪中,死亡与成长,每天都在同时发生。
李定国的磨刀石策略,正以一种残酷而高效的方式,悄然改变着明清之间的力量对比。
北京城中,朱由检那道关于大力推广“落花生”的圣旨,迅速向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扩散。
通过依旧勉强维持运转的官方驿传系统,以及更快速,更隐秘的商人信鸽和私人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