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国公爷开恩啊!我范家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饶我范氏一门性命!”
王登库则是一副市井无赖的嘴脸,高声叫嚷着冤枉,声称那些军械是代边军保管。
硫磺是“制作烟花爆竹所用”。
直到被士兵从密室里拖出来,他才面如死灰,转而开始试图贿赂抄家的军官,压低声音许诺:
“这位军爷,行个方便,墙角第三块砖是空的,里面有五千两银票,您拿去喝茶……只要放我一条生路……”
靳良玉是个色厉内荏的角色,起初叫骂不休,诅咒秦翼明和皇帝“不得好死”。
当鬼头刀架在他儿子的脖子上时。
他立刻怂了,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交代了另一处隐藏更深,用于存放与多尔衮部交易账册的秘窖。
梁家宾,田生兰等人,则多是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
问什么答什么,只求速死或少受皮肉之苦,
甚至互相攀咬,指责对方才是主谋,自己只是从犯。
昔日里这些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在官场中长袖善舞,在边贸中左右逢源的巨贾,
在绝对的国家暴力面前,剥去了所有伪装。
暴露出的尽是贪婪,懦弱,无耻与卑劣。
他们的府邸内,不仅藏着金山银山,也藏着无数见不得光的秘密和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随着搜查的深入,尤其是依据范毓宾等人的口供,更多隐秘的仓库,地窖,夹壁被发现。
查抄的物资种类和数量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天文数字。
现银:不仅仅是库银,各家的地窖,夹墙,甚至假山,池塘底下,都藏有大量银锭,银饼,散碎银两。
八大家主力,加上其余数十家关联商号,最终统计出的现银总数,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一千三百万两!
这还不包括那些难以计数的,熔铸成猪只,冬瓜等形状的“没奈何”银块。
黄金:金锭,金条,金饼,金叶子,以及大量的金器,金饰,熔铸后折合白银约四百万两。
铜钱:堆积如山的洪武通宝,永乐通宝等各式铜钱,难以细数,折银约一百万两。
珠宝玉石:从各家家主,妻妾房中搜出的珠宝箱琳琅满目。
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毫无瑕疵的翡翠玉佩,血红欲滴的玛瑙,温润生晕的和田美玉,来自西洋的猫眼石,祖母绿……
其种类之繁,品质之高,数量之巨,让随军的户部小吏眼花缭乱,初步估算价值超过二百万两。
军用与战略物资:
铁料:生铁,熟铁,甚至部分苏钢,堆积如山的铁坯,总量高达数十万斤!
足以打造数万套精良的刀矛甲胄。
火器原料:硫磺,硝石数以万斤计,配置好的火药也有数千斤。
皮革与筋角:处理好的牛皮,犀牛皮数以万张,用于制作弓弩的牛筋,角材堆积如山。
布匹与药材:厚实的棉布,帆布,以及大量用于治疗刀伤箭疮的金疮药等军中急需药材,数量巨大。
粮食:在多家商号的仓库中,发现了数量惊人的粮食,主要是易于储存的粟米,小麦,总量不下二十万石。
其中相当一部分,被确认是之前朝廷拨付的,用于稳定边镇市价的“平籴粮”,竟被他们勾结官吏,倒手卖给了清军!
皮货:紫貂,银狐,玄狐,海龙等顶级皮张成千上万,普通羊皮,狼皮更是不计其数。
人参东珠:来自辽东和朝鲜的极品老山参,大大小小圆润光泽的东珠,都是以箱,以斗来计算。
绸缎瓷器:江南的云锦,蜀锦,宋锦,景德镇的青花,五彩瓷器,堆积满仓。
其他:名贵香料,象牙,犀角,来自西域的玻璃器皿等等,无所不包。
不动产与契约:
地契,房契,盐引,茶引,当铺,钱庄的股份契约……
这些代表着庞大不动产和商业利益的文书,装了整整十几个大箱子。
查抄行动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