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心中对皇权,对法纪的敬畏,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王承胤则用昔日同僚的鲜血,勉强洗刷了自己的部分嫌疑。
但也彻底失去了在军中的部分根基和人望,从此只能更加依附于皇帝的权威。
当最后一颗人头落地,刑场内外,死寂一片。只有寒风的呜咽,和血泊偶尔冒泡的细微声响。
秦翼明转身,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惊魂未定的边军将士:
“都看到了?这就是通敌叛国,抗命作乱的下场!”
“陛下天恩,重整边务,意在强军卫国!以往种种,或可酌情追究!”
“但从今往后,再有敢触犯国法,懈怠军务,勾结外敌者,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官居何位,这,就是榜样!”
“望尔等谨记今日,恪尽职守,卫我疆土!”
声音在空旷的刑场上空回荡,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经此一连串的血腥清洗与镇压,宣大边军,
这个曾经被走私利益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庞然大物,仿佛被进行了一次粗暴的刮骨疗毒。
虽然隐患并未完全根除,王承胤等高级将领仍需后续观察,
但其筋骨已被打断,气焰已被彻底压下。
一支至少在表面上,暂时变得听话,畏惧皇权的边防力量,被强行塑造出来。
北疆的局势,在经历了商贾覆灭与边军血洗之后,进入了一个新的,充满肃杀之气的阶段。
张家口的血腥气息,在冬日的朔风中渐渐淡去,但另一种更为庞大的气息开始弥漫。
那是金山银海堆积而成的,几乎令人窒息的财富气息。
抄家所得的物资统计已毕,秦翼明接到京城密旨。
令其将主要财货押解回京,充实国库,以资国用。
至于那些紧要的军资,则暂留宣大,
由经过初步整顿的边军看管,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也是一种对边军后续表现的牵制。
命令下达,整个张家口及其周边区域顿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物流中心。
秦翼明以钦差名义,征调了所有能搜集到的车辆。
从八大家仓库里缴获的坚固四轮大车,到民间征用的骡马大车,独轮车,甚至还有部分从蒙古商人那里没收来的骆驼队。
车夫,民夫则由军队监管,部分使用战俘,部分以工钱招募本地流民,其中,也包括了那失去丈夫和女儿,只为寻一口饭吃的王氏。
她被分配在后勤杂役队伍里,做着浆洗,缝补的轻省活计,每日能得几文钱和两顿勉强果腹的饭食,带着儿子狗蛋,在这庞大的队伍边缘挣扎求生。
装载工作持续了数日。
那地窖中,夹墙内搜出的银锭,金饼,被重新熔铸成便于运输的标准大锭。
装入特制的,内衬防潮油布的巨大木箱,箱体钉死,贴上盖有兵部与钦差关防的沉重封条。
一箱箱的金银被抬上最坚固的车辆,
由最精锐的白杆兵老兵看守,位于车队最核心的位置。
随后是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
东珠,貂皮,人参,各色玉石,古玩字画……
它们被小心翼翼地用软布,木匣分装,再放入垫有茅草的大箱,同样严密封存。
这些车辆紧随金银之后。
再往后,是堆积如山的铜钱,以及那些体积庞大但相对价值较低的普通皮货,药材,绸缎瓷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