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杂质,满是青涩与天真,没经历过世俗磋磨,没尝过孤独滋味,更不懂长大意味着什么——那份纯粹的执拗格外动人。
可他满心满眼都是“变强”的执念,压根没注意到,听到誓言的瞬间,安斯里德的眉峰轻轻蹙了一下,随即缓缓舒展开,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心疼,还有不易察觉的无奈。
安斯里德微微偏过头,看着小光团蹦跳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气息里带着岁月沉淀的疲惫与怅然。
他比谁都清楚,长大从来不是单纯的力量叠加,而是一场缓慢的、无声的告别:告别天真烂漫,告别随心所欲,那些最珍贵的纯粹与懵懂,往往会在岁月的洪流里悄悄流逝——有时是日复一日的消磨,有时是一瞬间的崩塌。
长大的代价,或许就是在“拥有”与“失去”之间反复拉扯:得到了力量,却弄丢了曾经的快乐;拥有了守护的能力,却背负了沉甸甸的责任,在得到与失去的循环里,慢慢变成了曾经自己或许并不想成为的模样。
两人并肩站在空旷的殿宇里,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却没人说话。
安斯里德转头看向分身,见他望着地面出神,眼底带着淡淡的怅然,便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和:“别想了,人总要长大的。”
分身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我知道,只是突然有点想念以前。”
“以后,”安斯里德顿了顿,眼底满是坚定,“我陪你,过你想过的日子。”
没有没完没了的战斗,没有躲在暗处的偷袭,没有孤独的等待与煎熬——只有彼此,只有并肩同行的岁月。
分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怅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待,像个得到承诺的孩子:“真的?”
“真的。”安斯里德笑着点头,指尖凝起一缕光粒,递到他面前,“比如,先陪你追一次光粒?”
看着那熟悉的光粒,分身的眼眶微微发热,抬手轻轻握住,光粒在掌心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像极了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或许长大真的会失去一些东西,但也会在岁月里收获更珍贵的羁绊——比如此刻,并肩而立的彼此,还有往后漫长岁月里,再也不会分开的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