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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苗疆奇术(1 / 2)

摆脱刘黑七的纠缠后,队伍不敢有丝毫停留,沿着古驮道一路向西疾行。每个人都清楚,土匪的贪念如同野草,烧不尽,吹又生。

刘黑七或许一时被吓退,但保不齐会后悔,或者将这“价值五百大洋”的消息卖给其他势力,甚至直接通报给日伪。

胡老扁的状况越来越糟。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热持续不退,使他时而清醒,时而陷入谵妄。清醒时,他还能强打精神观察沿途植被,指点柱子辨认几样可能有用的草药;昏迷时,则冷汗淋漓,嘴唇干裂,喃喃说着些“图纸……毒……救人……”之类的呓语。红牡丹几乎寸步不离,用浸湿的布巾不断为他擦拭降温,眼中满是焦虑。

“王队长,胡先生必须尽快得到妥善治疗!伤口再恶化下去,恐怕……” 卫生员再次检查后,忧心忡忡地对王雷低语。

王雷何尝不急。他抬头望向西边,山势愈发险峻奇崛,云雾常年缭绕半山,那便是苗疆的边界了。传说那里山高林密,瘴疠横行,外人难以深入,却也相对独立于外界的战乱,保留着古老的习俗和或许……不为人知的医术。

“加快速度!天黑前,一定要找到可以落脚的苗寨,或者至少遇到苗人!” 王雷咬牙下令。担架队员轮流替换,拼尽全力在崎岖山道上加快步伐。

日落时分,他们终于穿过一片弥漫着淡淡雾气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两岸是层层叠叠、依山而建的吊脚楼。木楼黑瓦,在暮色中显得古朴而静谧。楼间有石板小径相连,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散着柴火和某种腌制食物的特殊气味。

是苗寨!

然而,寨子入口处的气氛却并不友好。几个穿着靛蓝色土布衣裤、包着头帕的苗族汉子,手持猎叉、柴刀和几杆老旧的鸟铳,拦在寨门前的一座风雨桥上,眼神警惕而冷漠地打量着这群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他们身后,更多的苗人从吊脚楼里探出头来,默默观望。

向导战士上前,用勉强能通的土话夹杂着手势试图沟通,表明他们是逃难的汉人,有重伤员需要帮助,绝无恶意。

苗人头领是一个四十多岁、面容精悍的汉子,他仔细打量着队伍,尤其在胡老扁的担架和王雷等人携带的武器上停留许久,最终缓缓摇头,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外人不进寨,这是老规矩。兵祸连年,谁知道你们是哪边的?请回吧。”

态度坚决,毫无通融余地。队伍众人心中一沉。千辛万苦找到人烟,却吃了闭门羹。

就在王雷试图继续交涉时,胡老扁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想要坐起。红牡丹连忙扶住他。胡老扁勉强抬起未受伤的手臂,指向寨子边缘靠近溪流的一处独立吊脚楼。那楼前晾晒着许多奇形怪状的草叶、根茎和颜色各异的矿石,还有几个陶罐正冒着熬煮草药的蒸汽。

“药……药气……”胡老扁声音微弱,却带着医者特有的敏锐,“那家……必有懂药之人……去……去求……”

王雷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位身穿深蓝色绣花苗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正坐在楼前的小竹凳上,低头用石臼捣着什么。她似乎对寨门口的骚动毫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人家!”王雷扬声喊道,同时示意柱子展示他们采集的一些草药,“我们这里有位老大夫,受了重伤,伤口恶化,高热不退!求您发发善心,救他一命!我们愿意用这些药材,或者我们身上任何有用的东西交换!”

捣药的老婆婆动作顿了顿,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肤色黝黑的脸,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深潭。她浑浊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担架上的胡老扁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她放下石臼,站起身,对守桥的苗人头领说了几句苗语,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苗人头领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愿,但似乎对这位老婆婆颇为敬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挥手让开了道路,但还是严厉地警告王雷等人:“只准去阿婆那里!不准乱走!天亮前必须离开!”

绝处逢生!众人连忙道谢,抬着胡老扁快速走向那座飘着药香的吊脚楼。

老婆婆,被苗人称为“龙阿婆”,是寨子里世代相传的草鬼婆(苗医兼巫师)。她寡言少语,只是示意将胡老扁抬进楼下专门存放药材和看诊的堂屋。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烈而复杂的草药气味,墙壁上挂满了风干的动物器官、植物标本和一些画着诡异符号的布片。

龙阿婆点亮一盏小油灯,示意红牡丹解开胡老扁肩头的绷带。当看到那红肿溃烂、流着黄脓的伤口时,她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凑近仔细闻了闻伤口的气味,又翻了翻胡老扁的眼皮,看了看舌苔。

“热毒入里,湿浊缠结,伤口有腐虫(指严重感染)。” 龙阿婆用生涩的汉语慢慢说道,声音沙哑,“你们用的药,清热的力道不够,也压不住这山里的湿毒瘴气。”

她转身,从墙角的竹篓里取出几样东西:一把新鲜的、叶子呈锯齿状、开着小黄花的草药(鬼针草,苗语叫“嘎雷”),几块黑乎乎的、像树脂一样的东西(枫香脂,苗语叫“嘎勒”),还有一小罐颜色暗绿、气味刺鼻的黏稠药膏。

“柱子,帮忙,按住他。” 龙阿婆示意。然后,她取来一个干净的竹片,毫不留情地开始刮除胡老扁伤口周围已经坏死腐坏的皮肉和脓液!动作精准而迅速,胡老扁即使在昏迷中也被剧痛刺激得身体绷紧,闷哼出声。

刮净腐肉后,她用煮过的溪水清洗伤口,然后将那把新鲜的鬼针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咀嚼片刻,吐出草渣,那草渣混合了她的唾液,变成一种深绿色的糊状物。她将这糊状物厚厚地敷在胡老扁的伤口上。

“嘎雷,清湿热,拔毒,生肌。” 龙阿婆简单解释一句,又取来烧酒,点燃了那几块枫香脂。燃烧的树脂滴下滚烫的油脂,她快速地将这些滚烫的树脂油滴在伤口周围的完好皮肤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这是苗医独特的火疗法,利用高温和药物刺激经络,引毒外散,同时杀菌。

最后,她才将那罐暗绿色的药膏涂抹在最外层,用干净的麻布包扎好。整个处理过程,原始、粗犷,甚至有些骇人,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源自古老经验的自信。

“内服。” 龙阿婆又从一个陶罐里倒出一碗黑乎乎的、气味极其苦涩的汤药,示意红牡丹给胡老扁灌下。“嘎勒(枫香脂)和别嘎(一种祛风除湿的藤本植物)煮的,驱他骨头缝里的湿毒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