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着刘备死了,却忘了还有个张飞。
关羽的“义”,是桃园三结义的“义”,是三个人缺一不可的“义”。
今日能用刘备的死仇留住他,他日他要去寻张飞,自己拿什么理由去拦?
真总不能想办法找个人把张飞也给弄死吧?
那不是把天下第一猛将,硬生生逼成自己的死敌吗!
曹操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刚才还洋洋得意的“一石二鸟”之计,被林阳这么一剖析,竟显得如此短视,如此不堪一击。
“那……那依澹之之见,此事当真无解?”曹操的声音有些不甘。
他是真的太欣赏关羽了。
那种于万军之中,直取上将首级的风采,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让人实在是心生敬意。
放眼天下,关云长此时的武力,恐怕也只有吕布可与之匹敌。
可那吕布已死,这关云长,便是自己眼里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如此猛将,若不能为己所用,简直是寝食难安。
“解,自然是有解的。”
林阳看着他那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呵呵一笑。
如今天下已变,自己既然决定做那棋手,武圣关羽,就是他为这乱世落下的第一颗棋子!
自然要稳稳落在曹操的棋盘上。
“哦?澹之快快说来!”曹操听到林阳有办法,赶紧往前凑了凑。
林阳却不急,慢悠悠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想要一世留住云长,光靠一个‘义’字,不够。你得给他一个让他自己都无法反驳的理由,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什么理由?”
林阳伸出三根手指。
“兄长可去为司空谏言,让他在见到关将军时,问他三问。”
“三问?”曹操与郭嘉对视一眼,皆是满脸困惑。
“不错。”林阳气息一变,语气高深。
“其一,问他,何为‘忠’?”
“其二,问他,何为‘义’?”
“其三,问他,何为‘名’?”
“忠?义?名?”
曹操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却又抓不住其中的脉络,“这......这与留住他,有何干系?”
林阳端起酒杯,看着杯中倒映出对面孟良的影子,抬头轻声道:
“子德兄,你只需记住,这世间道理,看似坚不可摧,实则皆有可破之法。你只需将他引以为傲的这三个字,一一辩倒,让他那颗坚如磐石的心,生出裂痕。”
“他心中的那座丰碑虽高,但司空需要在他心中所建一座新碑,定要更要高于他,方可让其信服。”
“到那时,司空再遣人帮他去寻那张翼德,他如何能不感激?”
曹操和郭嘉听得云里雾里。
辩倒关羽的“忠、义、名”?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关云长!他一生所行,所守,所傲,不就是这三个字?
要如何辩倒?
两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