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上一世在自己大一后就举家搬回了县城,自此再没有回来过,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似乎就是自己上初三的时候,有次回家偶然兴起这才想着到已经倒闭的小学看看。
走了一圈,发现以前的山路变成了大路,而以前的小路路似乎已经被废弃长满了荒草,变化何其之大,以至于当时的自己都感慨时过境迁,世殊事异。而今再次踏上这条回家路,看着周边的一草一木,儿时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王涛思绪万千,感慨不已。
等到从山路上走下来还要经过一条小河,刚开始小河上并没有桥,只有大人们抱来的大石头充当临时的垫脚石方便学生走动。不过这条小河却没有潺潺流水的清澈感觉,反倒因为渠后面不断盖起的煤矿导致溪水上经常有莫名的颜色附着,有时还能闻到异味,而且到了后面这条小河也不知是何原因渐渐消失了,只有到连天暴雨后才能看到有水流出。
儿时并没有觉得什么,如今看来这个城镇靠着资源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只顾着自己疯狂捞金,丝毫没有保护家乡环境和水土的概念。
新街镇并不大,父母刚到此地的时候是在的老广场上租了一间房子,是母亲的三舅家的。不过租了不到三年就搬走了,那时自己年幼并不知其细节,只是大概听说就是父母因为房租的问题同这位三老舅发生过一些争执这才搬走。
刚开始的家就离那条小河不远,王涛很快和妹妹就来到了家门口。抬头看到家门口正上方那个广告牌,王涛再也绷不住了,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王涛自觉失态连忙抹了把眼泪,好在妹妹已经走入家中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神情。
上一世,直到自己记忆截止母亲都一直在开理发店,为了省钱,所以租的房子也都是门店和食宿一起。这一点直到自己走时还是这样,倒不是母亲的手艺不好,她的理发手艺在新街镇都有口皆碑,生意也很好,收入亦很可观。而几十年来还将生活过得如此拮据的原因是因为母亲自身有个非常恐怖的理念,那就是:
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命由我不由天!
王涛所在的县城虽然小,但是煤炭资源极为丰厚,经常有村庄能挖出煤炭,以至于在2000前后造就了一批亿万富翁,同时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分到红。有钱的人多了,带动房地产业蓬勃发展,又造就了一批身家百万的拆迁户。那个年代,似乎一夜暴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整个县城的风气都很浮躁。
而王涛父母所在的村子运气不好,挖出的煤炭极为有限,只是富了离煤矿最近的几家,所以自然没有暴富的先决条件。
当然别人一夜农奴翻身把歌唱,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加之本身胆量极大,于是就拿着自己辛苦开店挣到的钱到处找人东投煤矿,西投房地产。想法很美好,但无奈智商有限,又没有识人之明,要么屡屡碰壁,要么直接被骗。
这种‘自杀’式的投资方式直到王涛上高中时彻底暴雷,投东胜市新城的一处房地产直接赔了底朝天,本全搭进去不说,还欠了几百万的债。
好在父亲是一个国营煤矿的小领导,母亲一步踏空的时候还升了一级,加之那些年煤矿经济效益确实好,年薪能到三四十万这才保得勉强还能转的动,但要想过个舒坦日子已经不可能了,自然只能一直开店住宿租房一体化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王涛深吸一口气走入家中。母亲正在理发,不过饭已经做好了。看着母亲年轻时的认真工作模样,王涛笑了笑,感觉和二十多年的她也没有多大变化。
当然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夸张,但也不是空穴来风。母亲在投资的时候接触过很多保健品行业,自然也投资过不少钱,用了很多相关产品,新时代,健茵宝等等,钱花地多了肯定会有效果,加之她那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性格(pS:要是换个别人像她那样屡屡被骗,还能欠下几百万被亲友逼债,可能早抑郁了,可她哭几次睡几觉就好地差不多了,当真也是无解)。
综上所述,母亲的身体和皮肤一直都保养的很好。在前一世快六十岁了看起来气色仍然很好,常有人打趣她还像三十岁的女人一样。
“妈,我回来了。”,王涛道,说的极为自然。
就算母亲有一种近乎于不可理喻般地投资偏执,甚至差点将这个家庭陷入万劫不复,自己也曾和她发生过无数次激烈的争执,但王涛知道母亲是疼他和妹妹的,当然他和妹妹也爱他们的母亲。
母亲看了王涛一眼,笑着说道:“饿了吧,饭好了去吃吧。”。
而后便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理发中,王涛点点头走向厨房。妹妹已经拿着碗在打饭了,王涛也感觉有些饿,拿了个碗盛了一些吃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母亲做的饭还是很不错的,王涛吃的津津有味。
“哥,你下午是不是被老师罚了?”,妹妹一边吃一边问道。
“嗯。”,王涛没有反驳。
“你们李老师看起来确实很凶。”。
“那蠢比脑子不好使。”,王涛淡淡回道。
“.......”。
没错,我就是认为她脑子不好使,不管过去,将来,还是现在,一直都是这么认为,从未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