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细冰刀刮在脸上,宋轻舟站在一片开阔的雪地上,脚边二十几具元军尸体歪歪斜斜地躺着,每具尸体的咽喉处都凝着一道细窄的血痕,暗红的血渗进蓬松的积雪里,很快冻成硬邦邦的冰碴,透着刺人的寒意。
“果然,哪怕后世民族大团结了,但依旧不影响我如今对异族的厌恶!”
宋轻舟有些嫌弃的将手中元军长刀扔了出去,随后转身看向身后数丈开外的二十多名面色惊慌的男女老少,仿佛在看一群受惊的鸟。
有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妇人,怀里抱着个哭哑了嗓子的孩子,孩子的小脸冻得发紫,哭声细弱得像小猫叫;几个护院模样的汉子,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短打,胳膊上、腰间缠着染血的布条,布条下的伤口还在渗血。
最中间站着几个人,穿着绸缎棉袄,领口绣着暗纹,一看就是家底殷实的人家。为首的是个略显富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点风霜,却依旧透着股斯文气,他正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老妇人吓得腿软,全靠他撑着才没倒下。
“地上的包裹、干粮都收拾好,”他转头看向那群人,语气不算温和,却带着善意“现在元军往前线运兵,官道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抢粮抓人是常事。你们这都敢大摇大摆地走官道,不要命了么?”
说完,他转身走向在一旁自顾自溜达着的白马,那马通身洁白,没有一根杂毛,此刻正无聊的甩着尾巴,见他过来,轻轻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正是好几十章没见的流星。
离开大都两天了,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他们还算命好,能活着遇到自己,那些命不好的,自己只能多杀一些鞑子以慰她们的在天之灵了。
宋轻舟刚要翻身上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义士留步!”
那富态中年人扶着老妇人,快步走了过来,袖口沾了不少雪,胸口因为急促的走动而微微起伏,却依旧努力挺直腰板“不知义士这是要往何处去?”
“义士?”宋轻舟觉着有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他。
“我要去宋元前线,怎么?你也要去?”宋轻舟又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略显富态的中年人。
“有何不可?义士救我一家老小,我为义士鞍前马后一段时间也未曾不可。”那中年人却是一脸肃然的说道。
“你不怕?前线可不是闹着玩的,元军的狼骑凶得很,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方才有一些,但现在不怕了。”那中年人老实说道。
宋轻舟嘿嘿一笑“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你若愿意跟,就跟上吧。”说完,也不管他,直接翻身上马,缰绳一扬,流星轻轻嘶鸣一声,便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那中年人见状,连忙转身跑回雪坡下,先是扶着老妇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妇人虽满脸担忧,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他又对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叮嘱了些什么。随后便挑了三个身材魁梧的护院,牵了三匹马,快步追上宋轻舟。
“宋义士!”那中年男子骑马到了宋轻舟身边,抱拳一礼“这几天就麻烦您多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