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左的底气,不只是笔墨纸砚。” 陈珏轻声道:“这样也好,文武相济,才撑得起一方天地。”
袁明听得热血上涌,又要斟酒,却被范梦琪轻轻按住手腕。她对着陈珏屈膝一礼,语气温婉却有力:“先生说的是。他往后在军中,更该明白‘止戈为武’的道理,别总想着比斗。”
陈珏看着这对新人,忽然笑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席间的笑声更响了,谈话间菜已上齐,觥筹交错起来,酒过三巡,陈珏脸颊微醺,目光落在袁明与范梦琪交握的手上,忽然笑道:“白日那首《桃夭》偏于古朴,倒忘了给新人添些热闹的彩头。” 听到陈珏的话,李逸雅快速从随身的挎包里取来纸笔,程高山与宫笃定两人眼前一亮,同时起身将陈珏身前的餐区收拾出一片空位,陈珏看着面前展开的宣纸说道:“我再题一首,算贺你们百年好合。”
宣纸铺展时,袁明范梦琪已按捺不住起身侍立,李逸雅研墨,砚台里的墨汁映着烛火,泛着温润的光。陈珏提笔蘸墨,笔锋在纸上游走,起初舒缓如流泉:
【新婚致语】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律底春回寒谷暖,堂间夜会德星贤。
彩軿牛女欢云汉,华屋神仙艳洞天。玉润冰清更奇绝,明年联步璧池边。】
珍珠串成的帘子和锦绣帷幕间,弥漫着吉祥的烟气,成婚的美好盟约缔结下百年之好。乐律中春回大地,连寒冷的山谷都变得温暖,厅堂里夜晚的聚会,贤才如德星般相聚。
彩车中的新人如牛郎织女在银河相会般欢喜,华美的屋宇像神仙居住的洞天般艳丽。新人如美玉般温润、似冰雪般清洁,更显奇绝,愿明年能携手漫步在璧池边,前程似锦。
范老太爷凑近细看,指着 “律底春回寒谷暖” 一句,抚掌道:“好个‘春回’!既应了新婚之喜,又盼着日子蒸蒸日上,比‘早生贵子’要雅致百倍!”
苏友云盯着 “玉润冰清更奇绝”,看向新人笑道:“这是说梦琪如冰玉,袁明似清辉,倒是把你们俩的性情都写透了。”
袁明虽不通诗韵,却看懂了 “联步璧池边”,挠头道:“璧池是说…… 明年能一起去游湖?”
程高山在旁起哄:“傻小子!璧池是指太学的泮池,先生这是盼你们往后教子有方,将来孩子能进最高学府呢!也是盼着你们前程似锦呢。”
袁明闹了个大笑话,只能尬笑,心中暗道:“吃了没文化的亏,今后一定要多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