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白林公寓的四十五层,比平时热闹了一些,也安静了一些。
白林带着若叶睦去看了心理医生。
经过详细的问诊和评估,医生的结论和白林的猜测基本一致:
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伴发躯体化症状。
失去重要依恋对象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与特定情境结合,导致身体产生了强烈的防御性反应,无法控制的手抖和弹奏障碍。
需要时间、心理疏导和渐进脱敏治疗。
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更清晰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依旧无法触碰吉他,甚至看到吉他时,手指会不自觉地微微痉挛。
但她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陷入完全的恐慌,因为白林一直陪在她身边,告诉她“没关系,慢慢来”。
桃香从音乐节那边处理完后续事宜,也回来了。
看到睦的状态,她没多问什么,只是懒洋洋地拍了拍她的头,说了句“小鬼就是麻烦”,然后自顾自地霸占了客厅沙发,开始了她惯常的躺平生活。
但偶尔,她会把电视声音调小,或者把喝空的啤酒罐默默收走。
安和昴也回来了,但最近跑上来的频率明显增加。
她会带着楼下便利店买来的芒果汁或者新出的游戏卡带,叽叽喳喳地讲着音乐节后无刺有刺收到的各种反响和邀约,试图用热闹冲淡一些沉闷的气氛。
她虽然好奇睦到底怎么了,但看到白林平静的眼神和桃香姐“少打听”的表情,也很识趣地没有深究。
长崎素世住在对门,过来串门的次数更多了。
她总是带着刚烤好的小饼干或者泡好的花茶,脸上带着温柔的、恰到好处的担忧。
她会陪着睦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轻声细语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或者分享yGo!!!!!最近练习的趣事。
她从不主动追问睦的病情或Ave ujica的事情,只是用这种安静陪伴的方式,表达着她的关心。
睦能感觉到,素世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她体贴地没有点破。
睦就这样,被这些或吵闹或安静,但都带着善意的关心包围着。
生活似乎暂时停滞了,又似乎以一种不同的节奏缓缓向前。
她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抱着那个小狗玩偶,要么发呆,要么看着白林做自己的事情,要么听昴和桃香斗嘴,要么接受素世温柔的投喂。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或者看到墙角那把静静立着的亮粉色吉他时,那种巨大的空洞感和对未来的茫然,还是会悄然袭来。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
她更不知道,Ave ujica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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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丰川祥子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她将睦暂时无法弹奏吉他、需要接受治疗的情况,通知了Ave ujica的其他三位成员。
初华和海铃的反应比较平静,只是表示了关切,并接受暂时调整练习内容的安排。
若麦虽然有些担心,但也表示理解。
问题在于接下来的安排。
Ave ujica并非纯粹的玩票乐队,她们有既定的演出计划,有正在洽谈的商业合作,也有需要维持的热度和曝光。
睦的缺席,无疑会打乱这一切。
祥子面前摆着两个选项:
第一,暂停乐队的排练和近期所有演出计划,等待睦康复。
这是最稳妥、也是对睦最负责的做法。
但代价巨大。
停滞意味着热度冷却,机会流失,之前积累的势头可能付诸东流。
而且,睦的康复期是未知数,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
Ave ujica等得起吗?
她丰川祥子等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