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的情况稳定下来后,众人才算真正松了口气。马国桢仔细为他诊脉,确认其体内魔念已除,只是元气大伤,需要长时间静养调理。韩立安排的人手很快到位,将仍在昏睡的石猛转移到一处更为隐蔽安全的住所进行休养。
忙完这一切,窗外已是天光微亮。
百草阁的后堂,马国桢沏了一壶宁神静气的药茶,氤氲的热气暂时驱散了连夜奋战的疲惫。林逸、韩立和唐雪见围坐一旁。
“此次多亏马老和林医生力挽狂澜。”韩立率先开口,语气诚挚,“‘黑莲’的危害性已毋庸置疑,他们掌握的技术……或者说邪术,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必须尽快将他们挖出来。”
马国桢吹了吹茶沫,神色凝重:“能将唐门失传的‘千机毒’与那域外魔念融合,弄出这等阴损诅咒,背后之人绝非等闲。其对医药、毒理、乃至人体神魂的理解,都达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高度。”他看向唐雪见,“唐姑娘,唐门内部,对此当真毫无线索?”
唐雪见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声音依旧清冷平稳:“‘千机毒’配方早已残缺,门内对此讳莫如深。能将其还原并改造之人,必是门中叛徒,且是核心层级。我此番下山,定会追查到底。”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动用唐门在江城的所有暗线,留意任何与‘黑莲’相关的动静。”
林逸默默喝着茶,目光却不时落在唐雪见身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唐雪见,与昨夜初见时有些微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似乎……她周身那股清冷的气息中,掺杂了一丝极其隐晦的躁意,虽然被她极力压制,但林逸敏锐的灵觉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协调。尤其是她的眼神,偶尔掠过时,会带着一种极淡的、与她气质不符的锐利审视感,虽然一闪而逝,却让林逸心头莫名一紧。
是错觉吗?还是昨夜她协助对抗魔念时消耗过大?林逸压下心中的疑虑,没有贸然开口。
“如此甚好。”韩立点头,“我们双方信息共享,才能更快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林医生,你这边……”他看向林逸。
林逸放下茶杯,正色道:“‘杏林斋’会继续开业。‘黑莲’用这种阴毒手段害人,必然会有受害者出现。诊所或许能成为一个信息汇集的点。而且,”他看了一眼马国桢,“我也需要大量的行医实践来锤炼医术,提升内息。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马国桢赞许地点头:“不错。医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你根基已固,缺的正是实战磨砺与心境沉淀。若有疑难,随时可来百草阁寻我。”
众人又商议片刻,确定了初步的合作与联络方式,便各自散去休息。连番激战与精神高度紧张,所有人都已是强弩之末。
林逸回到临时安排的客房,却毫无睡意。他盘膝坐在床上,尝试运转内息,脑海中却不断闪过昨夜唐雪见那瞬间的恍惚,以及今天她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希望是我想多了……”林逸喃喃自语,心中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他决定稍后找个机会,单独与韩立谈谈自己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