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查?
一个个鬼魂去追踪溯源吗?
且不说过程繁琐,耗时漫长,单是这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就非同小可。
他孤身一人,实在是力有不逮。
一个名字几乎是下意识地冒了出来,端木熙。
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拥有着连祟都能轻易压制的力量,若有他相助,查明此案必定事半功倍。
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东方毓就猛地甩了甩头,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
“不行不行,”他在心里立刻否决。
“才刚欠下天大的救命之恩,这转头又去求人帮忙,我的脸皮还没厚到这种地步。再说了,谁知道他愿不愿意插手这种麻烦事……”
求助的念头被压下,但肩头的沉重感却丝毫未减。
他望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夫妻,暗暗握紧了拳。
无论如何,这件事,他不能不管。得另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可这真是难住了东方毓。他苦思冥想,也找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那些孩童的鬼魂机警得很,只要他一靠近,便如受惊的雀鸟般四散飞逃,逼得他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个去追踪。
连续奔波了四天,结果却更令人困惑,每个孩子失踪的地点截然不同,彼此之间似乎毫无关联,线索如同断线的珠子,怎么也串不起来。
他正烦躁地趴在窗前,对着窗外发呆,只觉得一筹莫展。
这时,绿漓轻手轻脚地进来,递上一张折叠整齐的笺纸:“世子,这是净王爷差人送来的。”
东方毓狐疑地接过,展开一看,上面是几行墨迹淋漓、措辞文雅却拗口的句子。
他瞬间翻了个白眼,内心无语凝噎:“脑子有坑吧?我看起来像是能读懂这种酸文假醋的模样吗?”
原主是个“傻子”,欧阳明净又不是不知道,这分明是故意为难。
绿漓退下后没多久,窗棂微动,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闪现,竟是端木熙的贴身侍卫。
侍卫言简意赅:“世子,王爷邀您万花楼一聚。”
东方毓顿时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这才叫有效传话!”
他立刻来了精神,麻利地起身,叫上绿漓便出了门。
万花楼是皇城新开的舞坊,坐落于最繁华的街市。
马车还未驶近,远远便能望见那片最为璀璨夺目的灯火,悠扬的笙管笛箫之声先一步飘入耳中,勾人心魄。
无数盏大红灯笼将整座建筑映照得恍如白昼,又笼罩着一层暖昧朦胧的红色光晕。
描金的牌匾上,“万花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据说出自名家手笔。
楼前彩绸飘飘,在晚风中轻盈舞动,宛若美人的纤手在招摇。
一脚踏入大堂,喧嚣热浪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