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 端木熙的手臂纹丝不动,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没有商量余地的威胁,“就没有好果子吃。”
又来这套?东方毓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的胸口,一副防御姿态。
他向来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可偏偏每次面对端木熙这种不容置疑的威胁,身体却总会先一步选择服从。
那威胁就像是能直接摁住他命门似的,这让他非常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疯狂吐槽:凭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许是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不爽的低气压,端木熙覆在他眼上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并且动作迅速地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变成了面对自己的姿势。
“生气了?” 端木熙微微低头,覆眼的丝带仿佛能“看”穿他脸上的每一丝情绪,语气是与他刚才的威胁截然不同的柔和。
东方毓撇撇嘴,别开脸,阴阳怪气地回敬:“哪敢生熙王爷的气啊?不怕没好果子吃吗?”
“哈哈……”
端木熙竟被他这带着明显赌气意味的话逗得爽朗地笑了起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在阴森的大牢里清晰地回荡开来。
这笑声与身后木架上,上官文谦那持续不断的、痛苦虚弱的哀嚎与断断续续的“救命……”声,形成了无比诡异而又讽刺的对比。
“饿不饿?” 端木熙止住笑,很是自然地问道,“带你去吃饭。”
东方毓抬眼瞪着他,尽管是对方看不到,没好气地呛声:“带我去吃好果子吗?”
端木熙此刻无比想扯下眼上的丝带,看看这家伙到底是用怎样一副表情说出这种气鼓鼓似的话,又是用怎样的眼神在看自己。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对话,一个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一个带着点赌气的呛声,你来我往间,竟莫名透出一股打情骂俏般的亲昵氛围。
至于身后那个刚刚遭受了宫刑、正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上官文谦谁在乎呢?
他凄惨的呼救声,此刻不过是这诡异场景里微不足道的背景音罢了。
最终,到了酒楼,吃得最多、胃口最好的反而是东方毓。
胸中那口恶气顺了之后,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不少,食欲大开。
在回府的路上,他甚至还心情颇好地买了些精致的甜点,打算带回去给绿漓。
回到府中,绿漓一边开心地吃着世子带回来的糕点,一边拿出一封信递给东方毓:“世子,这是净王爷差人送来的。”
东方毓一看那信封,就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明明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欧阳明净每回都要正儿八经地写信,难道忘了他这个“世子”根本就是个不识字的“文盲”吗?
绿漓咽下口中的糕点,解释道:“净王爷邀您明晚去万花楼一聚。信上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需与您当面商讨。”
东方毓闻言,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他脑子里除了那些风花雪月和争风吃醋,还能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
语气中充满了对欧阳明净所谓“正事”的深深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