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筷在青瓷碗里戳着没动过的米饭,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前,墨寒洲临走前特意给她包的梅菜肉馅的大包子,那些细碎的唠叨又在耳畔响起。
顾思甜咬着玉米棒从厨房探出头,见好友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故意扯着嗓子打趣:哎哟,咱们晚棠这是相思成疾啦?墨团长临走时,和你说什么悄悄话了,快从实招来!
玉米须沾在她嘴角,随着夸张的表情一翘一翘。
林晚棠抄起桌上的帕子甩过去,耳尖泛红:就你会瞎想!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篱笆门——穿洗得发白的确良衬衫的年轻邮递员正支着车,举着牛皮纸信封喊:林晚棠同志,信!
薄如蝉翼的信笺展开时,墨寒洲工整的钢笔字跃入眼帘:棠棠,今日训练时看到晚霞像你扎辫子的红绸。附寄了军用罐头,可以拌在面条里......
墨寒洲在信中絮絮叨叨的讲述了他和她哥,在训练场上的趣事,还有对她的叮嘱。
在他们走的第三天,林晚棠就收到了墨寒洲的信,能看得出来,墨寒洲回部队的当天训练完就给她写了这封信。
啧啧,铁汉柔情啊!顾思甜凑过来看,突然指着信末惊叫,等等!这落款怎么画了朵小花?墨团长还有这手绝活?
林晚棠慌忙把信塞进怀里,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竹扫帚。
簌簌掉落的竹叶间,她瞥见信封背面歪歪扭扭的铅笔字:阅后即焚,这是墨寒洲在保密单位养成的习惯,此刻却让她莫名鼻酸。
虽说墨寒洲叮嘱她‘阅后即焚’,但是她有空间,不怕被别人拿到信件,林晚棠找了一个空的饼干盒子,把信件整齐的摆放在里面放进空间。
夜幕降临时,煤油灯在窗纸上投下两个交叠的剪影。
林晚棠伏在八仙桌前写回信,笔尖悬在信纸上迟迟未落。
顾思甜趴在一旁,用炭笔在草稿纸上画着穿军装的小人,突然抬起头:晚棠,你说部队里会不会也有女兵?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林晚棠心里。
她望着窗外疏朗的星子,想起墨寒洲制服上的铜纽扣在阳光下闪烁的模样,突然意识到,有些牵挂正在月光里疯长,远比她以为的要深得多。
在前世,墨寒洲帮她们家报完仇后,她的灵魂一直跟在墨寒洲身后,不是没看到部队里有不少的女兵追求墨寒洲,但墨寒洲无一例外,全部都拒绝了。
不管墨寒洲的家人怎么威逼利诱,墨寒洲都不理会,直至有一次墨寒洲出任务受了很重的伤,医生告诉墨寒洲家人,说墨寒洲以后可能子嗣困难,墨家这才不催促墨寒洲结婚了。
林晚棠思绪回来,也不知道墨寒洲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子嗣困难,还是天生就子嗣困难。
顾思甜看见林晚棠也不写信了,拿着笔在那儿发愣,便推了推林晚棠。
“晚棠,你在想什么呢?”
林晚棠被顾思甜这么一推,一下子反应过来。
“啊,没想什么。”
顾思甜看时间挺晚了,便和林晚棠说。
“晚棠,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别太晚了,要不明天早上好起不来了。”
“知道了。”
林晚棠看顾思甜离开了,锁好院门闪身进了空间。
自从哥哥和墨寒洲来后,她就没敢再进空间,怕哥哥和墨寒洲军人的警觉性发现,她还没有想好,空间这个秘密要不要告诉哥哥和墨寒洲。
殊不知墨寒洲早就知道他们家的玉佩是个空间,只是不知道空间里情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