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的青石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却在走廊转角处留着串脚印,是沾了泥的靴子印,尺码和刚才酒肆里那青衫人的鞋码对上了。任盈盈用剑鞘点了点脚印:“看来张大人和咱们的‘掌法高手’,走的是同一条路。”
正说着,前方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绯色官袍的胖子快步走来,肚子上的赘肉随着脚步晃悠,脸上堆着笑:“哎呀,让二位久等了!老夫张启明,实在是公务繁忙,恕罪恕罪!”他说话时眼睛瞟向你手里的令牌,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得更满,“里面请,上好的雨前龙井,刚沏的。”
你把令牌揣进怀里,跟着他穿过回廊。廊下的柱子上缠着爬山虎,叶片上的露水落在你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你清醒了几分——从昨夜拿到那半张舆图起,你就觉得不对劲,墨蝠堂的坛主交接,怎么会选在顺天府衙对面?这分明是在挑衅官府,可张启明的态度又太过殷勤,像在隐瞒什么。
进了正厅,张启明转身关上房门,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压低声音道:“二位可知‘骨牌’?”他从袖中摸出块象牙牌,上面刻着半个蝙蝠图案,“墨蝠堂在查的,就是这个。”
任盈盈挑眉:“和令牌有关?”
“何止有关!”张启明往窗外看了眼,声音压得更低,“这骨牌是开启‘蝠巢’的钥匙,里面藏着他们走私军械的账本!昨夜七坛主来交接的,就是这半块骨牌……”
话没说完,窗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地。你和任盈盈同时起身,冲到窗边一看——那穿青布长衫的人正倒在墙根,额角流着血,手里还攥着半块象牙牌,和张启明手里的正好拼成完整的蝙蝠。
而他身后,站着个穿灰衣的老者,手里握着根铁尺,尺上还沾着血。他抬头看向你,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多谢张大人帮忙,省得老夫再找了。”
你忽然想起昨夜那黑衣人的话,他说墨蝠堂的堂主“金牙”练的正是“裂空掌”。原来刚才在酒肆动手的,就是他本人。
张启明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你、你怎么进来的……”
金牙老者没理他,目光落在你身上,舔了舔铁尺上的血:“把那半张舆图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任盈盈的剑又出鞘了,银铃响得急促:“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剑上,也照在你怀里的令牌上。你忽然明白,这顺天府衙,从来不是什么避风港,而是墨蝠堂设下的陷阱——张启明根本不是请你们来帮忙,是把你们当成了引出堂主的诱饵。而那半张舆图,或许根本不是标记着据点,而是指向“蝠巢”的真正位置。
廊下的风卷着落叶飘过,带着股血腥味。你握紧怀里的令牌,看着金牙老者手里的铁尺,忽然笑了——原来这京城的暗流,比思过崖的雾气还要浓,而你们,早就站在了漩涡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