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的河谷蜿蜒如蛇,两岸的岩壁上挂满了冰棱,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刺目的光。叶天被徐子陵扶着,每走一步,后背的伤口都像被撕裂般疼。寇仲押着被捆成粽子的黑煞跟在后面,嘴里骂骂咧咧:“这狗东西嘴硬得很,打了三拳还不肯说祝玉妍的老巢在哪。”
“先别管他。”叶天喘着气,目光投向河谷深处,“阿依莎带着舍利跑不远,她一个女子,骑马最多只能到前面的绿洲,咱们得尽快追上去。”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是傅诗涵塞给他的,说能在危急时指引方向,此刻玉佩的纹路正隐隐发烫,指向河谷上游。
傅诗涵带着亲兵从后面赶上来,手里提着个药箱,看到叶天苍白的脸,眼圈又红了:“刚给你敷的伤药怎么又渗血了?再歇会儿吧,不差这一时半刻。”
“不行。”叶天按住她递药瓶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舍利关系重大,祝玉妍拿到它,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乱子。你留下看住阿罗憾和黑煞,我跟寇仲、徐子陵去追。”
傅诗涵知道拗不过他,只能从药箱里拿出瓶最好的金疮药,塞到他怀里:“那你们小心,绿洲附近有片胡杨林,据说里面有西突厥的残兵,别中了埋伏。”她犹豫了一下,又解下腰间的香囊,“这是我爹留下的驱虫香囊,胡杨林里瘴气重,带着能管用。”
叶天接过香囊,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各自别过脸。寇仲在旁边看得直咧嘴,被徐子陵狠狠瞪了一眼才没敢出声。
追出约莫十里,河谷渐渐开阔,前方果然出现了一片绿洲,胡杨林像道绿色的屏障,立在绿洲边缘。叶天勒住马,示意队伍停下:“阿依莎的马蹄印到这里就没了,肯定进了胡杨林。”
徐子陵翻身下马,蹲在地上查看:“不止她一个,还有其他人的脚印,是西突厥的军靴,至少有五十人。”
“奶奶的,果然有埋伏。”寇仲拔刀出鞘,“正好,老子手痒得很,进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别冲动。”叶天拉住他,“胡杨林里树木茂密,骑兵展不开,硬闯会吃亏。咱们分三路,你带二十人从左侧绕过去,堵住他们的后路;徐子陵带二十人从右侧包抄,放火箭烧他们的马;我带剩下的人从正面进去,引诱他们出来。”
布置妥当,三人立刻行动。叶天提着刀,带着亲兵缓步走进胡杨林。林子里果然瘴气弥漫,腐叶的气息混着水汽,让人胸口发闷。他按了按怀里的香囊,果然觉得舒服了些,看来傅诗涵的话没错。
走了约半柱香,前方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叶天示意亲兵隐蔽,自己则爬上一棵老胡杨,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林中空地上,阿依莎正与十几个西突厥士兵说话,她怀里的锦盒放在地上,金光透过盒缝渗出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祝掌门说了,拿到舍利后,就在月牙泉汇合。”阿依莎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们动作快点,把马喂饱,咱们天黑前必须离开这里。”
一个络腮胡的突厥头领点头哈腰:“放心吧阿依莎姑娘,兄弟们已经在泉边备好了水和干粮,保证误不了事。”
叶天心中一凛——月牙泉是龟兹与焉耆之间的要道,周围全是流沙,易守难攻,祝玉妍选在那里汇合,显然是早有准备。他悄悄从树上爬下来,刚要示意亲兵按计划行事,就听到身后传来弓弦震动的声音!
“小心!”叶天猛地推开身边的亲兵,一支毒箭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树上,箭羽还在嗡嗡作响。
“有埋伏!”亲兵们立刻拔刀戒备。只见周围的胡杨后面,突然窜出几十个突厥士兵,个个手持弯刀,脸上涂着油彩,显然是早就藏好的。
阿依莎看到叶天,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妩媚了:“叶将军,我说过咱们会再见面的。”她踢了踢地上的锦盒,“想要舍利?那就得问问我的人答应不答应。”
络腮胡头领怒吼着冲上来:“抓住他!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叶天挥刀迎上,刀光如电,瞬间劈倒两个突厥士兵。亲兵们也奋勇杀敌,胡杨林里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叶天的后背伤口在激战中再次裂开,血浸透了衣襟,眼前阵阵发黑。他咬紧牙关,想起傅诗涵的嘱托,强撑着挥刀格挡,却被络腮胡抓住破绽,一刀砍在左臂上,血瞬间涌了出来。
“叶大哥!”徐子陵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紧接着就是火箭破空的呼啸。突厥士兵的马匹被火箭点燃,受惊得四处乱窜,阵型顿时乱了。
寇仲也从左侧杀了出来,长刀横扫,将试图围攻叶天的士兵劈成两半:“奶奶的!敢伤我兄弟,老子劈了你!”他冲到络腮胡面前,两人立刻缠斗在一处,刀光碰撞的脆响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