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月牙泉去的路，比断骨崖更难走。黄沙没到马膝，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太阳像个火球悬在头顶，晒得人头晕眼花。傅诗涵的嘴唇已经干裂，却还是笑着给叶天和徐子陵递水囊：“再坚持一下，据说月牙泉的水是甜的。”
又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沙丘后突然出现一抹绿色。走近了才看清，是片小小的绿洲，中央有一汪清泉，泉水碧绿，像块镶嵌在黄沙里的翡翠——正是月牙泉。泉边有几间土屋，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者正坐在屋前编筐，见到他们，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是王大人派来的吧？”老者放下筐子，声音沙哑，“他昨天让人捎信，说会有客人来。”
叶天翻身下马，拱手道：“前辈可是马老丈？我们想请您带路去聚魂窟。”
马老丈叹了口气，指了指泉边的石凳：“先歇歇吧，喝口水再说。聚魂窟那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
傅诗涵捧起泉水喝了一口，果然甘甜清冽，瞬间驱散了不少暑气。她看着马老丈编的筐，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像是某种图腾：“老丈，您这筐编得真好看，这花纹是……”
“是保命的花纹。”马老丈眼神一暗，“聚魂窟周围的风沙里有‘沙鬼’，专抓迷路的人，刻上这花纹，它们就不敢靠近了。”
“沙鬼？”徐子陵皱眉，“是鬼面组织的人吗？”
“不全是。”马老丈从屋里拿出个陶碗，倒上泉水，“有些是被沙鬼抓去的活人，被他们用邪术炼了，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眼睛是红的，见人就咬。”他顿了顿，看向叶天，“你们真要去？黑沙暴三天后就来，到时候别说救人，怕是连自己都要埋在里面。”
“我们必须去。”叶天语气坚定，“鬼面组织抓了很多人，其中还有朝廷命官，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马老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也罢，就当是积德了。我年轻时欠过王大人父亲的情，这次就陪你们走一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聚魂窟外，你们自己进去，我可不敢踏进一步。”
三人连忙道谢。马老丈收拾了些干粮和水，又带上一把镶嵌着铜片的弯刀，说是能劈开沙暴。准备出发时，傅诗涵突然发现马老丈的羊皮袄下，露出半截青铜链子，上面挂着个小小的面具，和鬼面组织的青铜面具很像！
她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叶天的手臂，递了个眼色。叶天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跟着马老丈往聚魂窟的方向走去。
离开月牙泉后，风沙越来越大，能见度不足丈许。马老丈走在前面，脚步稳健，似乎对这条路极为熟悉，总能避开流沙和暗坑。叶天注意到，他腰间的青铜链子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响动，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老丈，您去过聚魂窟几次？”叶天看似随意地问道。
“就一次。”马老丈头也不回，“年轻时跟商队走散，误打误撞进去过，差点没出来。里面阴森得很，到处是骨头，还有人在石壁上刻字，说是什么‘献祭’……”
傅诗涵突然指着前方的沙丘：“那是什么？”
沙丘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只留下一串奇怪的脚印，像狼又像人。马老丈脸色微变，从怀里掏出个铜哨吹了一声，哨音尖锐，黑影顿时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