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心丝的影响愈发明显。叶天在练剑时,会突然看到花千骨被黑气吞噬的幻象,险些错手伤了自己;白子画在讲道时,会恍惚觉得花千骨的身影与魔界妖女重合,声音都冷了几分;而花千骨,则开始害怕独处,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断念剑从不离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叶天看着铜镜中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心丝靠恐惧滋生,我们越怕,它越强。必须找到破局之法。”
白子画翻阅了无数典籍,终于在一卷残页中找到记载:“心丝源于‘情劫’,六界众生皆难逃。若想斩断,需‘以情破情’——用最纯粹的信任,让心丝失去养分。”
“以情破情?”花千骨不解。
“就是让心丝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怀疑彼此。”叶天解释道,“小骨,你愿意相信我和尊上吗?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都相信我们不会伤害你?”
花千骨用力点头:“我信!”
“那我们便试试。”白子画取出三枚同心结,“这是长留的‘信约结’,以精血为引,能让信任之心相通。若心丝敢再作祟,我们三人的信任之力,定能将它震碎。”
三人刺破指尖,将血滴在同心结上。结绳亮起金光,融入三人的眉心,形成一个小小的印记。印记浮现的瞬间,缠绕在他们身上的心丝发出痛苦的嘶鸣,竟开始寸寸断裂。
“有用!”花千骨惊喜道。
然而,就在心丝即将彻底消散时,长留山突然剧烈震颤,虚无之主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天地:“好一个以情破情!可你们忘了,情到深处,便是劫难!我倒要看看,当你们必须亲手杀了她才能拯救六界时,这份信任还剩几分!”
天空暗了下来,无数幻象在云端浮现——花千骨化身为魔,屠戮众生;她被虚无之主附身,亲手斩断了叶天和白子画的手臂;她站在镇魂崖边,身后是崩塌的六界……
“不——!”花千骨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涌出。
叶天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信约结印记发烫:“别看!是假的!”
白子画祭出横霜剑,剑气劈开云层:“虚无之主,有本事出来一战,耍这些伎俩算什么本事!”
“不急。”虚无之主的声音带着嘲弄,“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这场情劫,才刚刚开始呢……”
声音散去,天空恢复清明,但三人心中的阴影却挥之不去。花千骨看着叶天和白子画,突然觉得他们的身影有些模糊,信约结的印记在眉心微微刺痛——她第一次,对那份“信任”产生了一丝动摇。
叶天察觉到她的异样,心中一沉。他知道,虚无之主的真正目的,不是用幻象吓退他们,而是在他们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当这颗种子发芽时,便是情劫爆发之日。
夜色渐深,绝情殿的桃花瓣簌簌落下,覆盖在三人的影子上,仿佛想掩盖那份悄然滋生的裂痕。而在长留山的最深处,心丝的断口处,正重新长出更细密的丝线,这一次,它们不仅缠绕着三人,更蔓延向整个长留,甚至六界的每个角落。
情劫难渡,心丝难断。这场以“情”为名的战争,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