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提醒。”他虽然厌恶这种无休止的算计和防备,但也知道肖诗雅说的是事实。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既然选择了站在聚光灯下(哪怕是间接的),就必须面对随之而来的麻烦。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肖诗雅见他神色凝重,又笑着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们自己稳住,那些魑魅魍魉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再说了,”她狡黠地眨眨眼,“有我这个‘正牌女友’在,谁敢来抢?来一个我灭一个!”
看着她故作凶狠的样子,沈屿也忍不住笑了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这时,外面的雪渐渐停了,云层散开,露出一角淡蓝色的天空和微弱的阳光。
“对了,你下午有事吗?”肖诗雅忽然问道,“我看天气好像好点了,要不要去江边走走?听说你最近在冰钓?带我见识见识?”
沈屿看了看窗外,点了点头:“好。”
两人跟陈妈妈和孩子们道别,步行来到了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处江湾。这里背风,冰层较厚,沈屿前几天在这里凿了一个冰洞。他拿出随身带的简易冰钓竿和小马扎,递给肖诗雅一套。
肖诗雅显然没玩过这个,好奇地摆弄着钓具,看着冰洞下幽深的江水,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这……这能钓到鱼吗?水好深啊!”
“试试看。”沈屿熟练地挂上红虫,将鱼线垂入冰洞,“冬天鱼活动少,要有耐心。”
两人并排坐在小马扎上,守着各自的冰洞。江风依旧寒冷,但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城市噪音。这种极致的安静,与舞台上、镜头前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肖诗雅安静了一会儿,看着沈屿专注的侧脸,忽然轻声说:“其实……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能这么安静地待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理会外面的纷扰。”
沈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各有各的活法。你站在舞台上,不也很好?”
“好是好,就是……太累了。”肖诗雅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飘忽,“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形象,要应对各种人和事,说每句话都要斟酌,走每一步都要小心。就像走在钢丝上,放松一下。”
沈屿能理解她的感受。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束缚。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将保温杯递给她:“喝点热水。”
肖诗雅接过杯子,捧在手里,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放松的笑容:“谢谢。”
她顿了顿,看着远方江天一色的景色,喃喃道:“不过,这就是我选的路。再累,也得走下去。”
两人没再说话,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无人打扰的静谧时光。冰洞下的浮漂纹丝不动,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收获。这种并肩而坐、无需言语的陪伴,本身就已足够。
钓了约莫一个小时,毫无收获。天色渐晚,气温又开始下降。
“回去吧,太冷了。”沈屿收起鱼竿。
“好。”肖诗雅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发麻的手脚,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神情,“虽然没钓到鱼,但感觉……挺好的。心里安静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踩着薄薄的积雪,咯吱作响。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过年有什么安排?”肖诗雅问。
“在院里过。”沈屿答。
“真好。”肖诗雅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我得出席好几个晚会和活动,估计得忙到除夕夜。”
走到孤儿院门口,肖诗雅的助理已经开车等在那里。
“那我先走了。”肖诗雅穿上羽绒服,围好围巾,对沈屿挥挥手,“下次见。记得我说的,以后多留个心眼。”
“嗯,你也是,注意休息。”沈屿点点头。
看着肖诗雅的车消失在街角,沈屿转身回到院里。孩子们正在吃晚饭,叽叽喳喳,热闹非凡。陈妈妈招呼他坐下,给他盛了碗热汤。
屋外,寒风依旧。屋内,灯火温暖。
沈屿喝着热汤,想着肖诗雅的话,心中并无太多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早已习惯了应对各种麻烦。只要内心足够平静,外界的风浪,终究只是过眼云烟。
至于那些潜在的、试图蹭热度的“涵芝”们,他并不畏惧。他有他的方式应对。无视,或许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年关将至,团圆的气息越来越浓。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和陈妈妈、孩子们一起,安安稳稳地过个好年。其他的,都随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