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帖子正文,他还简单写了一段话:“这首诗,是我在华夏漠城认识的一位年轻诗人朋友沈屿,在冰钓时念给我听的。
它像一道光,照进了我这个老头子的心里。希望它也能带给你们一些触动。珍惜时光,珍惜身边的人。—— 你们的朋友,伊万·别卡夫斯基。”
发布完后,伊万大叔也没太在意,关掉电脑,心满意足地去休息了。他只想和少数志同道合的朋友分享这份感动,并未期待能引起多大反响。
然而,互联网的传播力,有时就源于这种不经意间的“偶然”。伊万大叔的帖子,起初确实只在那个小论坛里引起了一些关注,几位喜欢诗歌的网友留言称赞诗句优美,寓意深刻。
但几天后,一位在厄莱斯远东联邦大学任教、研究比较文学的教授,偶然间看到了这个帖子。
这位名叫安德烈·彼得罗夫的教授,恰好对华夏文化颇有研究。他被这首诗简洁而富有哲理的语言所吸引,更对诗中跨越文化隔阂、直击人类共同情感的内核感到惊讶。
他仔细阅读了华夏语原文和伊万大叔的翻译,虽然翻译稍显生硬,但诗歌的神韵已然具备。
教授认为这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体现了当代华夏诗歌的某种新倾向。
于是,安德烈教授在自己的学术博客和个人社交账号上,转发了这首诗,并附上了一段专业的评论:“偶然读到一首来自华夏年轻诗人沈屿的短诗《短》,译者伊万·别卡夫斯基先生。
诗句极简,却深刻道出了时间之逝与生命之短的永恒命题,充满东方智慧式的顿悟与劝诫。其情感内核超越国界,值得品味。或许,这正是诗歌作为人类共同语言的力量所在。”
安德烈教授在厄莱斯文学界小有名气,他的转发和评论,立刻吸引了更多文学爱好者、诗人、评论家的注意。
这首诗开始在小范围的文学圈子里流传开来。有人欣赏其哲理,有人研究其翻译,也有人开始好奇这位名叫“沈屿”的华夏诗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天很短,短得来不及拥抱清晨,就已经手握黄昏。” 这样直击人心的句子,在不同语言的读者心中激起了相似的涟漪。
虽然远未达到“爆火”的程度,但沈屿的名字和他的这首《短》,确实在厄莱斯的文学爱好者圈子里,激起了一小圈涟漪,拥有了一批最初的、异国的“拥趸”。
有人开始搜索沈屿的其他作品,发现了《从前慢》、《死水》、《断章》等诗,虽然能找到的翻译版本不多,但管中窥豹,已让一些厄莱斯读者对这位华夏诗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一切的发生,悄然无声,远在千里之外。而此刻的沈屿,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坐在从白塔市飞往宁安市的航班上。飞机穿梭在云海之间,舷窗外是刺眼的阳光和无垠的蓝天。
他戴着眼罩,靠在椅背上小憩,思绪有些飘忽。漠城的冰雪、极光、伊万大叔爽朗的笑声、肖诗雅含泪的笑容、以及那个五年之约……如同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闪过。
一段旅程的结束,意味着另一段生活的开始。回到宁安,等待他的将是熟悉的江水、温暖的孤儿院、时不时偶遇的前生母亲李婉怡,或许还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牵绊?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会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他的“躺平”哲学,核心便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飞机开始下降,穿过云层,江南水乡那熟悉的、湿润的、绿意盎然的景象逐渐清晰。与北国的苍茫壮阔相比,这里是另一种柔美与生机。
沈屿睁开眼,看向窗外。宁安,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