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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景深市隐与外界喧嚣(2 / 2)

他不再强迫自己“创作”,而是让身心彻底放松,像一块渴水的海绵,尽情吸收着景德市这座活态博物馆所蕴含的一切养分——历史的、文化的、工艺的、生活的。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沈屿在景德市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由他亲手点燃(尽管本意并非如此)、后又因意外而猛烈爆发的艺术风暴,却在全球范围内愈演愈烈,其影响之深远、波及范围之广,已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

绘画界,掀起了一股模仿沈屿的“材质探索”风潮,尤其是追逐那种可遇不可求的“耀变”效果。

自从约克拍卖会那“光致变色”的奇迹传出后,沈屿便被蒙上了一层“材料魔术师”的神秘光环。

无数艺术家、评论家、收藏家都在试图解读他成功的“密码”。

最终,焦点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他作品中大量使用的、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陶瓷材料上——龙台的青瓷釉料,景德镇的青花料、颜色釉料等。

于是,一场颇具荒诞色彩的“朝圣”与“模仿秀”开始了。

不少画家,尤其是年轻一代渴望快速成名的艺术家,以及一些寻求突破的资深画家,纷纷背上画箱,如同当年的“北漂”一般,奔赴龙台市、景德市、德化市等着名陶瓷产区。

他们不再满足于在画室里闭门造车,而是试图“深入生活”,亲身感受陶瓷制作的氛围,并从源头获取“灵感”与“材料”。

在龙台市,魏德华的“剑魄轩”和陈启军的“泥火斋”迎来了新一波的“访客”。

这些人不再是单纯的游客或收藏家,而是带着明确目的艺术家。他们围着魏豪的锻锤炉火写生,试图捕捉那种“力量与火焰”的瞬间;他们向陈启军软磨硬泡,讨要各种青瓷釉料的样品,仔细研究其成分和呈色效果。

魏德华和陈启军不胜其扰,但碍于情面,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苦笑着应对。

在景德市,这股风潮更为明显。雕塑瓷厂、三宝村、老厂等艺术家聚集区,出现了许多揣着颜料和画板的身影。

他们流连于各个窑口、釉料店,购买各种五花八门的陶瓷原料,然后回到租住的工作室,进行各种大胆(甚至可以说是鲁莽)的试验:将青花料混入油彩,将釉里红掺进水墨,将高温颜色釉的粉末厚涂在画布上……每个人都希望能侥幸复制出沈屿那种神奇的“耀变”效果,一夜之间点石成金。

艺术市集上,也出现了不少标榜“陶瓷材质”、“东方意境”的画作,但大多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显得生硬而刻意。

甚至远在海西的德化市,以白瓷闻名的地方,也迎来了一些寻求“极简”与“纯净”材质的画家。

这股风潮,被艺术媒体戏称为“陶瓷绘画运动”或“后沈屿现象”。艺术评论界对此褒贬不一。

支持者认为这是对绘画材料边界的有益拓展,是东方美学当代转化的一种尝试;批评者则斥其为“东施效颦”、“功利性的跟风”,缺乏真正的艺术内核与情感投入,只是盲目追逐市场热点。

拍卖市场上,也确实出现了一些模仿沈屿风格、并打出“陶瓷材质”旗号的作品,但价格与反响平平,远未能复制沈屿的成功。

毕竟,沈屿作品的核心价值,并不仅仅在于材质的特殊,更在于其深厚的人文素养、独特的审美视角、以及那可遇不可求的、与材质达成的“天作之合”。这些,是简单的模仿无法企及的。

这些外界沸沸扬扬的消息,如同远处隐约传来的市声,偶尔也会透过网络信息的缝隙,传到沈屿耳边。

当他从集市归来,或垂钓休息时,用手机浏览新闻,会看到诸如“艺术家扎堆景德镇,寻找‘沈屿密码’”、“陶瓷能否成为绘画新语言?”之类的报道。

看到这些,沈屿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既无得意,也无讥讽,只是毫不在意地划了过去。他甚至觉得有几分好笑。

艺术的本质是真诚的表达与独立的思考,如此这般趋之若鹜的模仿,早已背离了艺术的初心。他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看着一场因他而起的闹剧,却丝毫没有参与其中的欲望。

他深知,真正的艺术无法被复制,狂热终将归于平静。他所要做的,仅仅是守护好自己内心的这片净土,继续过自己选择的、平静而真实的生活。

秋意渐深,冬意悄临。沈屿站在“昌江砚”的庭院里,看着又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外界关于他的喧嚣,关于艺术的争论,仿佛都化作了这深秋的凉风,吹过即散。

他的世界,很小,只有这一方庭院,一片山水,几位淡如水的友人;他的世界,也很大,足以容纳所有经过的风景与沉淀的时光。

他继续着他的隐居,钓鱼,逛集市,打游戏,锻炼身体,在景德市这座千年窑火不熄的古城里,过着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内心安宁的“躺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