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总沉浸在过去的辉煌里，得往前看啊……”
余响听着同事们的劝说，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下来，他烦躁地挥挥手，声音沙哑：“我知道了……我出去静静。”
说完，他挣脱众人的手，独自一人走出了大楼，来到车间外的草地上，点燃了一支烟，任由初冬的冷风吹拂着他发烫的脸颊。
“我真的错了吗？”
他望着远处厂房闪烁的灯火，自言自语，内心充满了挣扎和迷茫。
他并非顽固不化，只是习惯了基于现有成熟技术进行迭代，对于李婧怡这种颠覆式的研发思路，本能地感到抗拒和不安。
然而，就在余响进行思想斗争的同时，团队中的副总工程师朱海，在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后，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单人宿舍。
他反锁好门，拉上窗帘，从衣柜夹层里取出一部特殊的反屏蔽的加密手里，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
“确认，华夏已成功试飞第六代战机，代号霄龙。附：模糊外形照片一张，项目总工程师李婧怡，目前正主导配套忠诚僚机研发。”
信息发送完毕后，他仔细地删除了记录，将电话重新藏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草地上，余响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碾灭，正准备回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余总工。”
他回头，看到李婧怡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澈。
“李总工……”
余响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为自己之前的失态道歉。
李婧怡却先开口了，语气平和，没有一丝兴师问罪的意思：
“您没错，您有您的考虑。希望快速形成战斗力，利用成熟平台降低成本和控制风险，这是每一位负责任的工程师都会优先考虑的方案。”
余响没想到李婧怡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李总工，刚刚是我太激动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向你道歉。”
“没事，”
李婧怡微微摇头，
“科研工作中有争论很正常，真理越辩越明。只是，俗话说得好，好马需配好鞍。”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总装车间轮廓，语气变得深沉，
“霄龙项目，是国家倾注了无数心血，汇聚了最顶尖智慧才得以诞生的奇迹。
我如今负责僚机研发的总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够拥有最匹配、最强大的伙伴。”
余响听着这番话，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眼中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执着与远见，心中最后一点不甘和抵触也终于消散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胸中的郁结都吐了出来：
“是啊……是我被过去的经验束缚住了手脚。是该收收心，往前看了。”
他看向李婧怡，眼神恢复了作为技术专家的专注与认真，
“李总工，我们回去吧。我想听听您，关于这款能配得上霄龙的忠诚僚机，具体的意见和构想。”
李婧怡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坚定的笑容：“好啊。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食堂吃晚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攻克难关。”
“好，听总工的！”
余响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着灯火通明的食堂走去。